自己的底线和骄傲,她不会去碰一个有妇之夫,再爱也不行的。
不舍吗?有一些。不过为了解除大明的危机,一切都是值得的,竹千代不可能真正的甘心成为家族的替死鬼,即使没有这次危机,如果有其他的机会,他照样会选择回国夺回属于他的位置。竹千代和她一样,都是被迫脱离了家族的浮萍,萍水相逢,做了一阵子露水夫妻,然后一场风暴将他们分开,从此相忘于江湖。
安远侯不是结局,而是开始,老板居然还想法子迎回了庆丰帝,并且收回了海南岛。与此同时,璎珞也嗅到危险,她并不像老板这么懂得政治,但也晓得一个商行不能有两个老板,一国不容二主的道理。当老板大张旗鼓的带着顺王回京,璎珞则在海澄偷偷将商行产业转到了琉球岛。琉球岛是个小国,已经被日本国和荷兰人联合控制住了,有了竹千代的帮忙,璎珞的财产转移很顺利,对于海商而言,拥有的海船和熟练的水手,船长和航线都是可以轻易移动的财富。
京城很快传来了沈今竹被夺去了爵位,父亲被污蔑贪腐案,举家流放东北苦寒之地,抄没家产的消息。等朝廷的人来海澄夺走日月商行时,商行早就被璎珞扮成了空壳子了,她帮助了沈今竹保住了大部□□家。
琉球岛上,璎珞开启了崭新的日月商行,继续航海生意,财富在增长,同时在朝鲜开辟了商行做生意,派人跨过鸭绿江、翻越长白山,终于和流放东北的沈今竹接上头,璎珞将真金白银送到沈今竹那里,支持她收买土匪,保护自己和太子。
日本国,江户,璎珞穿着华丽的和服,踏着木屐,一头秀发如堆云般盘在头顶,举着一把樱花小伞遮阳。这里是一片樱花小径,樱花盛开的季节里,来来往往赏樱的仕女们都是这样的打扮,璎珞在里面并不起眼。
“隔着很远就看出是你了。”竹千代穿着一身玄色和服缓缓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柄倭金扇,“其他女子都是谦卑的缩腰弓背,碎步前行,轻柔飘逸如樱花,唯有你挺直着腰杆,骄傲的像一根修竹。快三年了,一点都没变。”
这是老情人时隔三年首次相逢,璎珞和她的老板一样,一旦分手就十分干脆,断的彻底,是老死不相往来,璎珞在日本国做生意,接待的都是章松章秀兄妹,从来没有和竹千代见过面。
璎珞一笑,说道:“你变了。以前总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现在眉宇之间一股杀伐决断之气,有王者之风了。”
竹千代笑道:“见面就是恭维之语,说吧,你三年都对我避而不见,这次居然主动相约,所为何事?”
璎珞指着璎珞小道说道:“约你赏花啊,你忘了?以前在金陵的时候,你曾经说过要带我来江户看
樱花的。”
“怎么了?”璎珞打趣说道:“果然男人在酒后,还有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作数。”
寥寥数语,就勾起了竹千代在金陵美好的记忆,那时候的缠绵是现在和妻妾们完全不同的,妻妾们敬他、畏他、讨好他,唯独不是爱他,璎珞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和最后的爱了,可是爱而不得,这
份爱就更加深刻印在脑海。
竹千代情不自禁的牵着了璎珞的手,两人相携走在樱花小道上,璎珞看着路上行走的男子,低声说
道:“这春寒料峭的,日本国许多男子果然四季都不穿裤子,看来你当年确实没有骗我。”
两人聊起了金陵旧事,春风袭来,樱花如落雨般飞舞,仿佛身在花雨中,快到尽头时,竹千代问道:“这次找我,是为了国书一事吧?”
不久前沈今竹带着废太子从东北逃走,跨越边境去了朝鲜国,大明安泰帝发出了国书,说沈今竹是逆贼,挟持了废太子逃亡海外,要日本国协助大明捉拿朝廷钦犯归国接受审判,倘若窝藏逆贼,则会废除日本国“不征之国”的地位,并且加收日本国商船的商税。
那时候朝鲜国有往废太子身边塞美人的意思,并且也接到了大明类似的国书,态度有些摇摆,沈今竹要带着太子流亡列国,以保全国本,迟早会到日本国。璎珞深知竹千代身份地位的变化,她必须试探竹千代的真实态度,倘若有半点摇摆,沈今竹和废太子会遭遇危险。
璎珞点头说道:“大将军料事如神,我确实为了此事而来。”
竹千代有些失望,他说道:“请你转告沈老板,我一直都是她的盟友。安泰帝是弟弟,顺王是嫡长子,废太子是嫡长孙,我是支持正统的,你应该最清楚,我最恨弟弟夺位了,伦理纲常不能乱。如今我的弟弟国千代还在外面流亡,我若立场不正,他岂不是有卷土再来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