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思炫心中欢呼雀跃,自从回宫以后,他就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沈今竹,听说沈太傅在和父皇说话,他不禁有一种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感。
勤政殿里,景隆帝用帕子捂着嘴一阵猛咳,好容易平静了呼吸,放下帕子时,上面已经溅着如梅花般的血渍!沈今竹看得心惊肉跳,说道:“皇上,赶紧宣太医来看看吧。”
景隆帝喝着清咽利喉的参茶,说道:“来瞧了也就这样,开些治不了病,也吃不死人的太平方子,总是说多将养休息。其实朕也知道,这几年在南宫日常生活艰苦,身体亏损的太严重了,朕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唉,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何况朕刚登基,每日忙于案牍奏折,还要时常召集大臣们商议国家大事。晚上在子夜入眠休息就不错了。”
这样一个勤奋自觉的皇帝,沈今竹反而有些不适应了,习惯了庆丰帝时期的赖皮贪玩,放荡不羁,面前的景隆帝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已经从一个高大英俊、使得市井小媳妇们回头的风流大叔,变成了一个干瘪、唯恐时日不多,努力抓住现在的老头子了。
南宫真是一个堪比诏狱的地方啊!从里头出来人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都是那么瘦小干瘪。皇后娘娘瞎眼瘸腿、风华绝代的徐淑妃成了老太婆、狷狂邪魅的帝王成了普通的老头。这还是养了三个多月的状态,很难想象这些人刚从南宫时,样子到底有多么凄惨。
沈今竹想起了亲表姐徐淑妃感叹自己比母亲还显老时的无奈,不禁倏然泪下,景隆帝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哭泣呢,还笑呵呵劝道:“朕是看着你长大的,就是没有见过你伤心落泪,这下长了见识了。你还会哭啊,来,再哭一会给朕瞧瞧,开开眼界。”
景隆帝说的是反话,沈今竹破涕为笑,说了这会子话,也就这句玩笑话和以前的庆丰帝一模一样。说来也怪,她以前痛恨腹诽庆丰帝的贪图享乐,以及各种不靠谱。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无比的想念顽童般的庆丰帝。
景隆帝笑道:“今日琼林宴,你义弟李鱼大放异彩啊,汪福海运气真好,随便往寺庙捡了一双义子义女,一个是状元,一个是太傅。今日看见李鱼带领新科进士行礼,感受如何?”
沈今竹实话实说道:“微臣神游千里,想到了那次在琼华岛,琼林宴和鹰扬宴一起办的那天。”
景隆帝感叹道:“和朕想到一块去了,所以招你进宫伴驾,陪朕开琼林宴。你以后经常进宫陪朕说说话吧,孙秀已经去了天津当巡抚,朕即将宣布天津开海禁,到时候你在天津开一个商行,往返京城就方便多了……”
景隆帝很慷慨,赐给了沈今竹天津港的一块土地,以兴建商行和货栈,沈今竹喜滋滋的离开了,这下像话嘛,虚名我已经够用了,多给点类似土地等实际的东西。
沈今竹离宫,“偶遇”太子,师徒二人说了一会话才告辞。太子进殿向父皇交差,景隆帝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也大了,类似的事情都会慢慢交给你做的——朝中大臣和你母后都要朕考虑你选太子妃之事,男大当婚,此事要早早定下来,预备十六岁大婚。”
太子心里很纠结,他喝不少酒,酒劲上来,加上刚才还遇到了沈今竹,不由得脱口而出说道:“父皇,我想要沈今竹当我的太子妃,除了她,任何女人都不配那个位置。”
经过眼线、王阁老,还有自己的试探,景隆帝确定沈今竹对儿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自己儿子好像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景隆帝是浪荡子过来的,他并不忙着着急,平静的说道:“她是你表姨,也是你的太傅。”
朱思炫说道:“我和她没有一点血脉关系,徐淑妃只是庶母,辈分不能从她那里算起,叫表姨是当年和父皇南下微服私访时胡乱叫的,我们皇家本就不同于普通世家,祖宗们也有这种情况通婚的。
至于太傅——这个头衔本就是您给的虚衔,当然可以收回。”
景隆帝想要儿子知难而退,说道:“沈今竹并非寻常女子,她眼界颇高,一个太子妃的位份,她不会看上一眼。”
朱思炫眼里满是狂热,“为了娶她,我愿意江山为聘,六宫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