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速水真澄突然把电灯关掉,玻璃窗透露出灯海神奇,一整片璨丽的夜景就完全luo出在他们视线下。
那光景真的好美!罗沙看呆了。速水真澄拢了拢她的双臂,低头看着她。
凝视让人屏息和脸红心跳。速水真澄举手撩开罗沙的头发,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嘴唇,低声问:
“可以吗?”
她以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或者恶作剧,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不可以。”
“为什么?”
为什么?罗沙傻傻地答不出话。心跳明明泄露出了秘密,可是──唉!还是不要回答!
速水真澄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窗外灯海,却还是那么瑰丽。
“艾波,你自己作决定,是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方形桌正摆在客厅的中央,祝艾波临门位而坐,左右的桌边各坐着她的父母;顶上的灯光晕黄地失去光亮。
祝艾波双手用力地绞卷着桌巾,嘴唇因过度用力咬切而血紫淤青。她低着头,不肯回答她父母的问话。
“艾波,别这样!”艾香显得很冷静。“都已经决定的事了,已经无能为力了──你跟妈妈一起住好吗?”
“艾香,说好让艾波自己决定的!”祝艾波父亲微辞道。
祝艾波抬起头,哭着大喊:“我不要!我谁都不跟!谁也不跟!”
“艾波!”
“你们都太自私了!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祝艾波竭尽气力喊出这些话后便跑出家门,泪水随着奔行的去处反向而飘滴,一路迤逦到速水真澄的画室门口。
正在作画的速水真澄,开门惊讶地问:“怎么了?艾波?”
祝艾波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他们还是离婚了!我恨他们!我恨!”
“冷静点!艾波,别哭了!”速水真澄轻声安慰。
“我恨!我恨!”祝艾波哭泣仍不停,哭得很凄惨。
速水真澄轻轻搂着她,微叹了一声。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祝艾波平时姿态高昂,遭遇打击也就比别人脆弱十倍。她父母的离异,对她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艾波,别再哭了!把眼泪擦一擦。”速水真澄递了手帕给祝艾波。
祝艾波擦了泪,却仍缱绻在速水真澄的怀里。
“他们从来没有为我想过,”祝艾波语声仍残有哽咽。“分居、离婚都只是顺自己的自私,丝毫没有考虑到我的感觉。我是他们的女儿啊!他们这样做算什么!”
“别这样说!他们是你父母,一定都很爱你!”
“爱我?”祝艾波冷笑道:“爱一只狗也没有像他们对我般的那样廉价。他们如果真的为我想过。就不会这样把我丢下。他们说得多简单!‘要跟爸爸还是妈妈’!我是他们的女儿咄!又不是猫,也不是狗!可是他们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我只是一个麻烦。”
“艾波,你想太多了”
“没有,我很冷静。”祝艾波吸了吸鼻,突然抬头。“速水真澄,你会爱我吧?如果你爱我,他们不要我也无所谓。”
“别胡说!”速水真澄斥责了一句,想推开祝艾波。
“我没有胡说!”祝艾波搂着速水真澄的脖子,把热情注入吻中,脸颊犹留有泪痕。
“真澄!我──”门开着,罗沙清柔的声音才扬起,立刻夭断在空气中。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道歉。“我不知道──我──”她觉得喉咙有东西在哽动,鼻头也好酸。
“你也来了!”祝艾波眼神冷冷的。
“我──”喉咙像是被锁住。罗沙强笑着说:“我只是顺路经过,就上来看看。没什么事,我要走了。再见!”
她赶紧转身离开。速水真澄却在后头急声叫住她:
“等等!我送你下楼!”
还好楼梯间很暗,她不用立刻面对他。速水真澄伸手想打开电灯,罗沙失声叫出来──
“不要开灯!”
一出声,眼堤就溃决了。
走到楼下,速水真澄停下来,没发出警告就把灯打开口罗沙反射地蒙住脸,虽然眼泪已干。
“那块巧克力呢?你是不是买了巧克力?送人了吗?”速水真澄突然问些不着边际的事。
“我自己吃掉了。”她还记得,薄荷巧克力的味道,甜甜凉凉。
速水真澄“哦”了一声。“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没有。”
“没有”以后就沈默。
“再见!”罗沙把门打开。速水真澄突地把门关上,把电灯关掉。
黑暗中,她突然全身发抖起来,眼泪声音全都不听使唤。速水真澄轻轻搂着她,她反身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膛闷声地哭泣。
“别哭!”他亲着她的脸颊。
“对不起!”她勉强收住哽咽,抬离了速水真澄的胸膛。速水真澄却紧搂着她,迟迟不肯放开。
如此这般,又牵引出罗沙难过的眼泪。她微仰着头不想让泪流下来,却反倒又叫泪水吞没。
楼梯上,祝艾波被黑暗遮影的身形,像幽灵出没。
“对不起!”罗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说一次抱歉。她打开门,由门外窜进来一线光。
回到家时,罗母正在忙着包水饺。罗爸在一旁帮忙,面粉糊了一身一脸。罗爸叹气说:
“唉!要吃顿饺子大餐还真是不容易啊!”罗母嗔了罗爸一眼说:“你现在该明白我每天忙着家事和三餐有多辛苦了吧!”
“知道了!”罗爸谄媚的笑着,还殷勤地帮忙罗母提这拿那的,惹得罗母嫌他碍手碍脚,喝令说:
“算了!你到客厅休息吧!别越帮越忙!”
罗爸对罗沙眨眨眼“惶恐地”洗手离开厨房。
罗沙笑了。“妈,难道你不知道爸‘殷勤’的居心吗?”
罗母也笑了。“怎么会不知道!你爸那点小伎俩那瞒得了我。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他肠子里有几条蛔虫,我可是一清二楚。我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让你爸拥有那种窃喜与陶醉罢了!”
吃饭时,罗爸一迳地称赞水饺好吃;罗母听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故,高兴得不得了。
罗沙瞧着好笑。想来她父母相处的哲学就建立在这种“相敬如宾”的‘心照不宣’上。可是她还是瞧得好羡慕,觉得他们之间那种气氛很幸福。
幸福?她想起速水真澄,本是笑开如花的脸,黯然地一片片凋谢下来。
青春虽依然是一场盛宴,身畔却没有对饮的人。
x月x日剪不断理还乱
幸福可以是执意要-意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幸福可以是拥有一份平静的感情;
幸福也可以是情愿孤独,守住一室寂寞的阳光;
幸福更可以是自在潇洒,走游千山万水不受羁绊。
那么,我的幸福是什么?
而幸福,会是青岛制造的假象吗?
真澄。真澄。真澄
“啊!”罗沙把手记丢开,喃喃着:“世界这么大,想想,该有多少才子和美男?何必单恋一枝花!──不!我只喜欢他!我只爱他──”
“唉!”她轻叹了一声。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罗爸罗母早都出门去了。罗沙急忙下床换衣服,穿到一半又颓然生了下来自语说:
“算了!反正已经旷课了。”
罗母不在,她也懒得自己弄饭吃,便又躺回床上睡。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觉得特别累──无关心情,累而已。
被电话吵醒时,她正想接,它就停了。她看了看时间,才三点而已,就又回房蒙头大睡。
再次被电话声吵醒时,已经六点了。罗沙皱眉地按住太阳穴,想揉掉因为睡眠过度所引起的头痛。
“喂?”睡眠过多并没有使精神变好。罗沙觉得身体反而有种很虚的感觉,步履轻飘飘的,几乎站不住。
“罗沙?我是妈妈,今天晚上我和你爸要去听音乐会,晚一点才会回家,你自己记得到外面吃饭,知道了吗?”
“知道了。”
头越来越痛了。罗沙换好衣服,正想出门时,速水真澄打电话进来。
“今天没看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话筒传来的声音很温柔,却只是让她听见了觉得更难过。
“我很好,没事,只是有点累。”
沈默了一会,连水真澄说:“我现在人在附近,你方不方便出来?我想见你。”
“我──不行。”罗沙回答,没有解释为什么。
挂断电话后,她发呆了大概十分钟,才开门准备出去。速水真澄赫然就站在门外,她对他笑了一下,嘴角扬得有点牵强。
“小骗子!”速水真澄站在门外,微倾着身子,伸手挡住门扉。
罗沙答不出话,然后很突然地说:“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很饿了。”
他领地出门,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速水真澄拉起她的手比了比,握住它,然后指着影子问:
“你说,我们这样看起来像什么?”
“像劳莱与哈台。”
速水真澄轻声笑起来。罗沙赶紧缩回手。他又把它握住,她想挣脱,他握得更紧。
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更加地让她情不自禁?!
“对不起!我得走了!”罗沙挣脱了速水真澄的手,颤着脚步跑开。
“罗──”速水真澄的叫声被祝艾波幽灵随形的魅影卡住。
祝艾波仰上前,像蛇一样地缠绕住速水真澄的腰和胸膛,吐着舌信舔着速水真澄的嘴唇说:
“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你不是答应要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