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她。
卫蘅的心就像被荆棘紧紧缠绕一般,每呼吸一口,都痛得厉害。夜里也睡不好,有时候好容易才能睡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不能有一点儿动静,所以念珠儿也不敢在卫蘅的身边伺候,就怕发出声响惊醒了她。
不过这一日卫蘅实在是累了,连窗户忽然被推开,也没惊醒她。若是有人在屋子里,就会奇怪,明明没有风,窗户为什么会被吹开?
卫蘅在睡梦里吸了吸鼻子,她好像又闻到了陆湛身上的澡豆味儿,清清爽爽的,这让她的眉眼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陆湛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卫蘅的脖子上,只要他微微一用力,手指下脆弱的颈骨就能错位。可是手指下的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像一朵失了水萎蔫的花。
陆湛静静地坐在卫蘅的床边,纵然他陆子澄有通天之才,也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
陆湛收回手,目光垂落在卫蘅纤细的手腕上几乎戴不住的玉镯上,他缓缓地将镯子取下。
卫蘅却沉浸在梦里不想醒过来。
后来还是念珠儿训斥小丫头的声音惊醒了卫蘅。
“你怎么扫地的,门边这样一堆□□,吹得到处都是,你都没看见吗?”念珠儿小声训斥道。
那小丫头也是冤枉,明明她刚才还看过的,根本没有这堆白色粉末,怎么突然间又有了。
小丫头不敢跟念珠儿犟嘴,慌忙间拿了自己的手绢就去捧那白色粉末,凑近了看,才发现,并非什么粉末,而是青白色的粉末,只是瞧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
“念珠儿。”卫蘅撑起身唤道,帘子被掀开后,卫蘅受不了那个光线,抬手挡了挡,然后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记得自己手上是带着玉镯的,可是这会儿却没有了。
可卫蘅也只是奇怪了片刻而已,她病着的这些日子,脑子也混乱不已。
念珠儿用雀首金勾将床帐挂起来,“姑娘,睡得可好。”
卫蘅点了点头,“什么时辰了?”
“申正了,姑娘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呢。”念珠儿扶着卫蘅起床,伺候她穿戴。
卫蘅刚坐下喝了一口红枣莲子羹,她的小舅母罗氏就过来了。
罗氏笑盈盈地走进来,“珠珠儿,你精神好些了吧?”
卫蘅看着罗氏,也不起身招呼。
罗氏的笑容僵了僵,“怎么这些日子没看见你身边的木鱼儿出来走动了?”
卫蘅轻轻放下手里的碗,淡淡地道:“我将她放出去了,若是我有个什么意外,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把我的遭遇告诉京中的老太太和爹爹吧。”
罗氏的脸色一变,对跟着她进门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丫头就退了出去。
“珠珠儿,我们好好谈一谈行吗?”罗氏坐到卫蘅的对面。
此时卫蘅的屋里只有念珠儿一个,而念珠儿直接无视了罗氏给她递的眼神。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什么事儿都没有瞒念珠儿。”卫蘅道。
罗氏强扯出一丝笑容道:“珠珠儿,娘知道你心里瞧不上致哥儿,也瞧不上我。”
罗氏先倒打一耙,卫蘅却再也不如以前那样会心软了,她淡淡地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是值得人瞧得上的?”
罗氏眼圈瞬间就湿润了,“珠珠儿,这不关致哥儿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我威胁致哥儿,如果他不听我的,我就去跳河,我实在不能让致哥儿绝后。否则,舅母也不忍心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罗氏不敢再自称“娘”了,“可是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致哥儿是我这个做娘的失职了,没能早日发现他竟然,竟然……”
罗氏抹了抹泪,“等我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晚了,你生得这样漂亮,又那样娇憨可爱,致哥儿从来不准女子近身的,也对你不一般,珠珠儿,舅母求你了。”罗氏一下就跪到卫蘅的脚下,拉着卫蘅的手道:“只有你,才能让致哥儿回心转意,舅母求求你了,给致哥儿生个孩子吧,何家的所有东西都给你和孩子,好不好?”
卫蘅冷淡地抽回手。
罗氏加紧道:“珠珠儿,你想想,四年前你来杭州的时候,小舅母对你好不好,你致表哥对你好不好,你小舅舅更是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疼,珠珠儿,你就忍心让你致表哥绝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