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外的一处别院停了下来,柳岩枫敛下心神,立刻下车,大步走进已经大开的朱红大门里。
一进屋他就看到坐在厅堂上嘟着一张嘴、一脸气愤的李舞扬,一颗高悬的心终于因为看到她安好而放下。
“舞扬!”他轻唤一声。
“岩枫?!”看到他,李舞扬马上笑着冲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他回搂住她,轻声安慰“不用怕了。”
“我不怕,只是他们强掳妇孺”见到跟在他身后的柳若云,她立刻手指向对方“他就是这些人的头儿!你别看他长得眉清目秀,但其实尽做些没天良的坏勾当,快去报官!\\\"
“那是我舅父。”
“我管他——”她一愣“什么?!”
“我舅父。”他微笑,肯定的重复一次。
“你舅父?”她思索了一下“那不就是”
“正是狐主。”他接口。
狐主?!她眨着大眼,神情满是惊诧。柳若云外表明明看来与他们年纪相仿,辈分却足足了他们一辈?不过,这似乎没什么好吃惊的,梦魂谷里的“人”哪一个不是随便都有几千年修行,而几百年修行的,看来就像个孩子一样。
“舅父。”她不客气的看向柳若云“你抓我做什么?”
“谁教你们谨王座戒备森严,舅父不得其门而入,没机会与岩枫单独会面,只好出此下策。”柳若云神色自若的坐下来,喝了口下人送上的茶。
“这说不通,你可以通报一声啊?”她不太情愿的被柳岩枫拉着坐下来“这么做吓死人了!而且我还”想到自己伤了狐主,她不安的瞄了柳岩枫一眼。
他对她挑了挑眉。
“我拿刀伤了舅父。”她声音转小,坦白的招认。
“无妨。”他轻揉了下她的脸,要她不用放在心上。
“岩枫!”柳若云愣了一下,一副惊讶的样子“你娘子伤了舅父,怎么你只有两个字——无妨?!”
“不然舅父还想如何呢?”相公不责怪,李舞扬就好像拿到了免死金牌,讲话立刻又大声起来“谁教舅父要暗夜突袭?舞扬才小小地划你一刀,算舅父运气好了。”
听到她的话,柳若云仰头大笑。“岩枫,你这娘子真有趣。舞扬你说,那舅父该怎么向你们赔罪才好?”
这些年来,他虽然功力尽失,但却潜藏在江南一带,靠着与生俱来的灵敏直觉买下一座别人根本看不上眼的山头。开垦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本不起眼的山丘竟是藏金丰富的金脉宝窟。
为怕身分曝露,他行事极为低调,不忘靠着拉拢地方官员跟朝廷做起金饰买卖。近一年来,还得到替朝廷设计金工首饰上贡给帝后、贵妃的机会。
于是短短数年下来,他已经富甲一方,因为法力尽失,所以只能静静等候机会,等一个复仇的机会。
“向舞扬赔罪简单。舅父府中的厨娘可会制作梅花糕?”
“梅花糕?”柳若云不解的看着他。
“我娘子特爱梅花糕的滋味。”他微笑“若要赔罪,舅父就赠她一盘梅花糕吧。”
接着,柳若云介绍了几个人给柳岩枫,这些人是这几年他明察暗访所找到的幸存族人,他们都忠心的跟在他身旁。
“这些年我们都在北方活动,”或许是心头轻松了,柳岩枫的话也多了起来“长老寻得一处别有洞天的山谷,令大伙可休养生息。若知道舅父还活在世上,长老一定会很开心。”
“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见见长老了,待这失踪案查个水落石出后,我就去见他。”
柳岩枫点了点头,伸手轻抹去李舞扬嘴角的饼屑,因她一脸满足的神情而扬起嘴角。
“至于进宫探访太子一事,你自己再思量一番。”柳若云再道。
李舞扬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夫君,知道他受狐主的话所影响,心里矛盾不已。虽然他一如平常,但在狐主提到太子时,他的手却不经意的一动。
她沉默的吃着梅花糕,虽然心中有十足的好奇,但也知道有些事在某些时候不适合多嘴。
“太子身患恶疾,或许你的医术可以帮得上忙。”
“天下名医何其多,他既贵为太子,要怎样的大夫没有?若太子真的病入膏肓,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那我又有何能耐治愈他?”
“我知道你恨他。”柳若云淡淡的开口“毕竟全是因为他,才狐族损失这么多性命。不过说穿了,他只是一颗棋子,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就像个瞎子似的被人牵到哪就到哪,他同样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人?”柳岩枫眸子一冷,陡地站起身“我那苦苦等着他最后却惨死的娘亲呢?”语毕,他转过身,难掩气愤的拂袖而去。
李舞扬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站起身“舅父,舞扬也告退。”
“舞扬。”柳若云唤住正要跟着出去的她。
“是。”她立即依言停下脚步。
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晶亮的双眸,虽然她是皇室一员,但当年的恩怨确实与她无关,若硬要扯她进来、给她安条罪名,实在也说不过去,只要她能忠心的守在岩枫身旁,他会选择接受她。
“岩枫就交给你说服了。”
李舞扬眸子一转,很清楚夫君对皇室之人的看法,想也不想的便婉拒,不想揽上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舅父,舞扬没那个能耐说服相公。”
柳若云嘴角一扬“若你不能,这天底下就找不到半人行了。”他一叹,干脆直言以告“你可知当今太子是谁?”
“我父王的三皇兄,姓李,单名一个皓字。”
“没错,但你可知他便是岩枫的生父?”
此刻,李舞扬实在庆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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