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的论文对季笙来说太难了,里面用了很多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概念和从没读过的书中的引用,但这些吸引着她如饥似渴的读下去。她开着网页一边搜索查询一边看,一直看到了凌晨四点。再过一会儿她就可以准备准备出去迎接日出了。
囫囵吞枣的看完后,她舍不得放开这篇文章,一再的重复去读。
当时在宋阳面前时,她没有办法说太多,但这篇论文对她就像黑暗中指路的灯塔,替她照亮了一条似乎蜿蜒曲折,却能看到方向的道路。
她虽然在宋阳面前批评它“不可信”,“站不住脚”。但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篇论文中所叙述的事其实是有可能实现的?
不管她怎么自我安慰,将寄生草带来的影响大事化小的解释掉,但在心底深处,她仍然深深藏着一股不安。
G大的清晨充满新鲜的活力。天气越来越暖了,来此晨练的人越来越多了。G大在新建之初就划分了教职工宿舍,也就是家属院。所以晨练的人中有不少都是G大的老师和他们的家属。
关芝兰(男)正带着他的十四岁却已经体重一百四十斤的儿子在进行早起锻炼。
“看看人家!人家跟你差不多高,还是个姑娘,从咱们来就在跑,你跑一圈就不想跑了,像话嘛!”关老师指着路边那个带着耳机,似乎漫不经心的慢跑的女生说。
女生被他一指,茫然回头,慢半拍的跑过来,取下耳机问好:“关老师好。”
关老师记人的本领还是不错的,他是老师,虽然平时不上课,但记住自己班上的学生是本职工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季笙,然后挺自然的叫儿子:“去,跟着姐姐一起跑。”
季笙惊讶的看着关老师身边这个小胖墩:真是个横阔竖圆的胖墩啊。
胖墩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的脸都皱到一起了,苦兮兮的跟在季笙身后有气无力的拖着脚往前迈……一分钟后,季笙已经把他甩到身后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像天堑一样不可逾越的慢慢拉大。
季笙挂着耳机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搭话,真被人搭话了也能装没听见。自从她跟姚东海和贝露佳来晨练过后,一跑成名,竟然成了这一片的小小的名人。现在网球场这里更是发展成了一个小小的晨练场所。熟人一多,自然说话的就多,季笙却不太想惹人瞩目,所以个耳机当掩饰。
但她今天确实没听见,因为她一直在想宋阳和他的那篇论文。
她在犹豫:要不要她仅剩的最后一瓣寄生草给宋阳,让他研究它。
一方面,她很想早点知道寄生草到底都有什么特性,有什么特点,在它寄生到人身上之后,会有哪些变化?这些变化是否有危险?特别是现在她已经被寄生(过),有没有办法把它从她身体里清理出去?
另一方面,被寄生草寄生后,她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让她下意识的隐瞒这件事。“这应该是个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她这么告诉自己,警惕着。她害怕被当成异类。一旦成为“被寄生的人”,她担心自己永远也不可能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如果她是自己被关进实验室还算是能接受的话,那父母亲人也可能被当成异类就让她不敢想像了。
——更让她害怕的是父母、亲人、朋友也把她当成异类。
季笙不愿意,也不想要变成那样。
所以她一直保存着这个秘密,谁都没说,并下意识的说服自己“现在还算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也不危险”等等。
但同时她又清楚的知道这是自欺欺人。所以当她发现宋阳这篇论文后,她就克制不了让宋阳研究寄生草这个念头了。
季笙一骑绝尘,跑得轻快无比。而跟在她身后的小胖墩却对着她的背影生出无能为力之感:赶不上去啊……
关老师在旁边糖果加鞭子的给儿子鼓劲,从“你看姐姐都跑过去了,你也跑啊!”“你这么胖,只能穿运动服,都没小姑娘喜欢你了!”,再往下就是把体检时医生教训他的话拿出来激励儿子,“你这样下去以后糖尿病、冠心病、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病多着呢!”
小胖墩看了爸爸一眼,心想这话真耳熟啊,之前妈妈才在饭桌上这么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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