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
木代没立刻接话,抿了下嘴唇,说:“那我把红砂她们叫来一起玩。”
罗韧说:“我是要跟你聊一些事,不是玩集体游戏来的。”
木代说不清楚,心里隐隐有点负气,问:“怎么玩儿?”
罗韧伸出手,手心里摊着一枚十元的乙未羊年纪念币。
“我们来抛硬币,是字你问我问题,是羊我问你问题,一次问一个,问完了再抛。”
木代没吭声,心里模糊着有了个决定,点了点头。
罗韧先抛,木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纪念币在空中翻飞,像密密震动翅膀的蜂,落到罗韧手背时,按常理,他要伸手盖住,但是手刚抬起,木代忽然伸臂挡住,眼见那枚硬币已经在他手背上翻成“羊”了,她伸手过去,一盖一抹一带,又把硬币翻成了字。
这耍无赖也是耍的登峰造极了。
罗韧笑笑:“好,你先问。”
木代问:“你还喜欢我吗?”
木代打定主意,一定要先问,如果罗韧回答“不”呢,她想知道的就都知道了,这游戏她也没玩下去的必要了。
真是讨厌这些日子为了他患得患失的自己,木代觉得要来个了断或者准话才行。
罗韧点头:“喜欢。”
咦,喜欢?木代的魂儿飘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摆表情了,眼看着那枚硬币再飞起来,也觉得无所谓了。
这一次是罗韧发问。
“你喜欢上一个人,会为了他去死吗?”
木代没有立刻说话,女孩子其实都敏感,她觉得,罗韧想问什么,目的是什么,她都知道。
不是说要真心话吗,不掩饰自私、懦弱、虚荣,还有贪心,那就照实说。
她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为了在一起更开心,干嘛要死呢?谁会轻易去死?红姨收养我长大,我那么想报答她,可是你如果说要我为她去死,我也要考虑很久的。”
罗韧点头。
这一次是木代抛,又抛了个羊,还是罗韧提问。
他问的更加明显:“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是他有很多麻烦,会把你带进麻烦里来,你还会喜欢他吗?”
木代盯着他看:“那我要先问,他怎么做呢?”
罗韧迟疑了一下:“木代,我有很多麻烦,要命的麻烦。”
“所以我问你,你要怎么做呢?”
用不着硬币了,就这样直来直去的开始吧。
“木代,我希望你一直平安,过的开开心心的,不希望你冒险。更加不能因为我的麻烦,让你受到伤害。”
木代问:“那要我怎么做呢?离的你远远儿的?回去之后我就搬家,再也不跟你联系,找别的男朋友,结婚,生孩子,过了几十年,我老死了,也不通知你。我埋这,你埋那,大家各死各的是吗?”
罗韧没有说话,她短短几句话,从生到死都说完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这么寡薄,前一天还可以同生共死,后一天开始就能相忘天涯。
她追问:“是这样吗?”
罗韧沉默,当然不是这样,他不想这样。
木代又说:“或者,我先避开你,等你把你那些要命的麻烦都解决了,天下太平了,世界大同了,美好的日子即将开始了,我再和你在一起,是吗?”
罗韧迟疑了一下,这确实是最好不过的法子了,可是,总觉得,她话语里,满满的讥讽意味。
果然,她说:“你做梦呢。”
她眼圈都红了,说:“我以前是没有爱过人,但是不代表我不懂。我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最好的时机,就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时候,那种,等我有钱了,等我出名了,等我解决这些麻烦了,等我怎么样怎么样了,等着等着,就都没了。”
罗韧看着她。
她说:“我小时候,喜欢吃牛奶巧克力糖,红姨不给我买,怕我把牙给吃坏了,我心里天天惦记着,现在我长大了,自己可以买了,但我已经不喜欢吃了。”
“罗韧,你就像我小时候惦记的那块牛奶巧克力糖,总得不到,也就不惦记着了。我不会等你的,我只会等那种,跟我有很深感情的,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的人。咱们两个,谁对谁,都没喜欢到那份儿上呢。”
又喃喃:“那种感情,这世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呢。”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
“罗韧,你说不想我冒险,不想我受伤害,我想跟你说,即便离开你,可能我还会跟着另一个我爱的人冒险的,也会受伤的。未必你离开我了,我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你又不是我。”
她说完了,扭头就走,一直走到炎红砂身边坐下,炎红砂好奇地看她,问:“聊什么呢?”
木代先把曹严华凶走,满肚子话,想说又说不出,末了化作一声叹息。
她说:“感情的事可真麻烦,我本来以为互相喜欢就行了,原来还有很多很多事要考虑。”
炎红砂说:“那当然了,感情嘛,当然要千回百转、忐忑不安、流泪伤心、喜极而泣,方能修成正果。”
木代白她:“你又知道了,你谈过恋爱?几次?”
炎红砂不说话了,过了会,慢吞吞回了句:“那人家书上,都是这么说的,说的不对,能让出书吗?”
***
曹严华被木代凶走,一时没了去处,寻思着罗韧大概也不欢迎他的,于是去找自己的好基友一万三。
一万三坐在不远处,腿盘着,拿着树枝在沙滩上画着什么,曹严华知道他是个文艺青年,大老远就打招呼:“三三兄,你画什么呢?”
一时走的得意忘形,脚底下一绊,踉跄着摔了过去,万幸的是,一来沙滩软,摔倒了也不见疼,二是手及时撑住了地,没有一头铲到一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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