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玺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松开领带,往后一躺。
好友夏周抱着贵宾犬乖乖在旁坐下,揪着狗狗的耳朵玩,逗得乖乖嗷嗷呜叫。单玺瞄他一眼,一巴掌拍过去,接过乖乖,抱在怀里捋毛,“你一大老爷们,欺负一只狗,好意思吗?”
夏周从小跟单玺一块长大,不像外人那般拘谨,说起话来嘴巴涂油一般:“那你一大男人,欺负小姑娘算什么?”
单玺瞪过去,夏周翻了翻眼皮子,也不怕他瞪,嘴里嘀咕道:“反正文家迟早得处理,何必为难她,人家小姑娘求了你那么多天,跪也跪了,头也磕了,还想怎样?难不成你真想接手她?”
单玺不说话,一只手抚上狗背,一下下顺毛,眼睛悠悠地闭上,脑海中忽地浮现后视镜里宋词酡红的脸颊。
有些事情,得先晾晾。来得太过快,就易夭折。
宋词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动不动地缩在床上,仍旧保持着接完电话后的姿势,神情僵硬空泛。
电话叮叮作响,她倏地一下直起身子,仿佛受惊的猫般,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喂?”
“您好,这里是a市南保监狱,请问是宋词小姐吗?”
宋词抹去眼角残留的泪花,哽着声答道:“是的。”
“麻烦您明天上午九点来一趟。”
“好的。”
她深呼吸一口,知道是父亲有事要与她说,千斤重的负担瞬间将她拉回现实。她强撑着从床上起身,拉开房门,洗好碗筷,拾捡碗筷,握锅煎炒,滚烫的油滋滋地溅上眼皮,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感。
她神魂俱失般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嘴唇苍白,喃喃念叨。
会有办法的,会有希望的。
锅里的茄子被炒干的油焦味充斥在空气中,泪水滴落锅底瞬间蒸发发出轻微的响声,滋滋地叫嚣着绝望与痛楚。
a市南保监狱特别隔离区。
冰凉的手铐压在手上,宋子文拖着不合脚的狱鞋,任由旁边两个狱警压着自己往前。
到了探望室,阳光忽地充裕起来,白花花地打在脸上,照得晃眼。玻璃反光发亮,隐约倒出人的模样,宋子文安安静静地坐下,盯着反光的玻璃中略显狼狈的倒影发呆,忽然扭头对看守的狱警道:“警察先生,方便借把梳子吗?”
狱警是个年轻小伙,经验不足,不敢惹麻烦,装作没听见,撇开视线看其他的地方。
宋子文自嘲地笑了笑,转回头盯着玻璃,以手做梳,将鬓边的白发整理好,理了理身上的狱服,将褶皱拍顺,理整齐后,门正好打开,宋词走了进来。
宋子文挺直腰杆,端正姿态,拿起对话筒,笑得自然。
宋词看着他手上的手铐,反光的阳光射进眼底,刺眼得很。
她浅呼吸一口,拿着话筒,忽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宋子文开口:“小词,爸很好。”
宋词点头:“嗯。”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太阳晒人吧?”
“嗯。”
“新找的工作好吗?同事们好相处吗?”
“嗯,挺好的。”
宋子文笑了笑,语气极其轻松:“小词,爸下个月就要走了,别跟你妈和你弟说。”
宋词僵住。
“你妈身体不好,又爱较真,你平时多让着点,宋暮正是青春期,难免叛逆了点,你也多忍忍。”宋子文顿了顿,思忖几秒后道:“小词,要是可以,你带着你妈和你弟,到国外去,爸在国外有个好朋友,他会帮衬你们......”
宋词两耳发鸣,全身发颤,轰地一下站起来,“够了!别说了!”
他是在交待后事!他喊自己来,是要向她交待后事!
宋子文恍若未闻,轻描淡写继续道:“小词,最好你和你弟,能改了你妈的姓,爸不希望你们背着爸的阴影过一辈子。”
宋词死咬着嘴唇,死刑执行期这五个字犹如洪浪,摧毁她心中最后一道故作镇定的堤坝。
“我不会让你死!要死也是我死!”她近乎发疯地贴近玻璃,握着话筒一字一字道:“爸,你再等等,我会救你,你是清白的,我会救你!”
旁边的狱警见状不对,上前准备将宋词拉开,提前结束探望。
两个狱警抓着宋子文,宋子文挣了挣手,客气道:“我自己走。”
他转身,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抬起手,像小时候送宋词去学校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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