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之隔的园子有个送菜大叔专走的小门,估摸着现在正是送菜时间,我瞧着四下没人,便利索地翻墙而过。
果然如此,小门虚掩着,我蹲坐在棵树上,只等送菜大叔路过,我好一棒子敲晕了他顺了他的身家蒙混过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大叔推这个手推车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我按照预演的程序敲晕他。套上他的外袍,又在脸上抹了些灰土,学着他的模样一摇三晃地推着小车经过一道道排查顺利溜之大吉。
到了街上,我瞅了瞅自个儿脏兮兮的模样,觉得很是安心,于是悠哉悠哉地在大街上闲逛。
正午时分,进出邺城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混在一个商队里,同商队老大谈天说地喝酒赌钱,略略输了几个碎银子,商队老大便欣然邀我同行,我自然也乐得接受。
排队时,远远瞧着前面一袭枣红仙鹤装一闪而逝,以为是自个儿错觉,我揉揉眼睛,果然还是我想多了。
出了城,官道上树少人多,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眼晕,商队老大瞧着大伙儿都没什么精神头,便安排大伙儿去前面林子休息。众人欢呼着催马前行,我实在头晕的紧,索性坐在马车边上闭目养神。
林子里休憩的商队众多,几个熟悉商队之间不时有人来串门子。
“你看到刚才好戏没?”
“快说说,兄弟这才刚坐下。”
“那你可错过了哟。”
“别卖关子,兄弟请你喝酒。”
“唔,好酒、好酒。”
“还不快说!”
“刚才有个傻子被家小姐忽悠捅了马蜂窝。”
“去你大爷的,这就是你说的好戏!你是来骗老子酒水的吧。”
“兄弟你可冤枉哥哥了,你是没看到那个精彩啊,一窝蜜蜂跟朵云似的追着那个傻子,那小子也真有意思,穿得花不溜秋跟个花蝴蝶似的,你道我们老大说他穿的是什么——仙鹤装嘿!”
……
越听越不对,总觉得这个傻小子我应当认识。
我起身时把手往地上蹭了蹭,又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向那伙计作揖问道:“兄弟说得精彩,不晓得傻子往哪里去了?”
那伙计见我捧场,抬手照着我胳膊打了一拳,欣然道:“诺,那边。”
我又向伙计作了个揖,按着他指的方向一路找去。
找了许久,方瞧见河边一抹枣红色的背影,我难以置信试着叫了一声:“二师兄?”
枣红色背影僵了僵,瞬间扬起袖子遮住头:“你认错人了。”
化作灰烬我都能听出来的声音,尽管捏细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