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蔓之的声音说的低缓,很是哀伤。
“傻蔓蔓,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想让你知道?”卫彬在狱中的生活,如果他自己不说,外人又如何而知呢?
厉翰宗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很冰。
“蔓蔓,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呢?”男声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
她不是对他没信心,只是最后事情的解决都要靠那家人,说服那家人并不容易。
卫蔓之的目光绕过他,飘向了窗外,不再回答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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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家一早便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嘈杂争吵声,丰景默平日里住所都是随他性子的。
丰家佣人刚刚把早饭准备好,便看到丰家少爷气势汹汹的踢门走了进来,那目光带着戾气,径直走向餐厅内,丰老太太看到他,乐的开心,忙让佣人再去拿副碗筷,他可真会挑时候来。
丰景默没心思吃饭,佣人把碗筷端来给他时,男人大手一挥,瓷碗应声而碎,划破了这份快乐。
“奶奶,听说丰家要打官司了?”丰景默问道,却让丰老太太愣了一下,旋即回答——
“好好的打什么官司?这快年底了,还图什么晦气。”老太太不屑的说道,一把瓷勺在粥里搅动着,转头又问了问自己的儿媳妇,丰景默的母亲俞忆道,“咱家最近惹上官司了?”
俞忆一脸尴尬,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气势汹汹的回家来就为了这个?
一会儿后,她才小声在老太太耳边说道,“咱家人没有,可是最近老秦家出事了,她儿子在监狱里被人推倒,现在人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这不这才惹上了官司。”
“啪”一声,丰景默狠狠拍了桌子便站了起来,嗓音如寒,“老秦,是跟着我家十几年的那个老秦?”
俞忆诧异的点了点头,老秦跟在丰家十几年了,她儿子出了事,便来求丰家帮忙,她说的痛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同样身为母亲,俞忆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心底里的那份痛苦,这才帮她办了这事,只是...
丰景默又怎么会管这档子闲事。
俞忆想了想,这才道,“儿子,老秦要告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兄弟什么的吧?”
要真是那样,那这事就不好办了。
丰景默很少跟她开口,若他当真跟她求了情,她肯定没办法拒绝。
俞忆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对面的人,看到他摇了摇头时,一颗心扑通一下落了地,这喜悦还没缓过来时,就听到他阴鸷着一张脸,冷冷的开口道,“如果我能追到他女儿,那么他就会是你的准亲家,可惜我没本事追到他女儿。”
俞忆,“…”
这..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口,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坐在一旁的丰老太太便大着嗓门开口道,“我天,他是蔓蔓的父亲!”
意识到这一点,让俞忆犯了难。
老秦在她家里做了那么久,可偏偏对方是卫蔓之的父亲,这可怎么好。
自己儿子对她有多痴迷,多讨好,她是看在心里的,可现在...这不是让她两头为难?
她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落入了丰景默的眼里,男人开口道,“妈,你该知道我来这是做什么的,你总不能让我把我的命推入火坑里吧?”
这官司一旦尘埃落定,卫蔓之会如何伤心,他都不敢去想,那个小女人就是他的命!
倏地,跪地传来一道响亮的噗通声,一个40多岁的女人一下子就跪在了丰景默的身前,粗糙的双手拉扯着他的裤腿,哭诉道,“丰少爷,你不能把我母子往死路里逼啊!我儿子被那人推的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你怎么能帮着他说话啊?丰少爷,我在你家里做了大半辈子了,我就那么一个儿子,他就是有再多的错,可他还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看他受委屈啊——”
老秦算是家里的老佣人了,她的话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的说了出来,丰景默眉头低沉,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不会阻止,而且还会帮她讨回公道。
可如今,如果帮了她,那蔓之怎么办?她父亲如果为此事…有个三长两短,卫蔓之和他只会变成势不两立的关系,她是他的命,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和她的家人,绝不允许。
丰景默已然做了决定,从椅子上离开,弯下了腰把老秦扶了起来,“你说的我都懂。”
“这样好不好,你先撤诉,我负责找最好的医生把你儿子治好,国内的不行就找国外的,直到治好为止,如果实在治不好,那我负责他日后的所有医药费用,你也可以继续在丰家养老…”
丰景默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那人一直不好,那他就负责他的一辈子,就算他以后当真醒不来,他也想办法让他活着。
老秦一听,眼泪戛然而止,说了半天,伤害她儿子的那人,他还是要继续包庇了?
“少爷,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能因为你认识他女儿就包庇他啊,你不能啊——”老秦扯着嗓门在痛叫,“他伤了我儿子,难道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如果你要非要这么做,我就把这事捅给记者去,我不信你还能继续包庇他!”
丰景默一阵无言沉默,顿了顿继续道,“老秦,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想挑明,可你如今这个样子,我就跟你论论,你儿子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要不是你儿子三番四次的上门去挑衅找人家麻烦,他会失手反击吗?要论道理,你儿子第一个没道理!人家是自卫,自卫懂么?”
若有证据可以证明卫彬是自卫伤人,那这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老秦态度坚决,身为母亲,就算自己的儿子犯了再多的错,她也会原谅他,她用手背把脸上的泪痕擦了擦,态度坚决道,“少爷,这场官司我是非打不可,我希望你可以公平一些,至少别让我儿子白白的躺在那儿!”
话罢,拎起手边的保温盒径直走出了丰家,临走前,站在丰家奶奶面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似告别,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她自从来了丰家就一直照顾丰奶奶,可现在...
罢了。
丰奶奶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事情,挽留她的话刚想脱口而出,便看到了自己孙子的一张脸臭的难看,难道就没有个折中的法子?
“大孙子,要不这事你别管了。咱们就按道理来,要是蔓之那小妮子她爸真犯了事,你也别护着,咱们有理说理。”丰奶奶开口劝道,虽说是一个佣人,可她在自己身边那么久,早就有了感情了。
丰景默深深的望了眼对面的老人,嘴唇连动也没动,男人的背影已经慢慢走远,出了门口,他拨通了一个电话,轻声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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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里。
卫蔓之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整个人颓废的很,郁郁寡欢的很,练笛子的时间也减少了很多,连最喜欢的吃的都没有心情动筷子了。
厉翰宗来看过他后,出门去了,一身黑衣,修长又神秘,走出了日暮里,径直坐在一辆路虎上。
便传来一道男声问道,“蔓之心情还好么?”
“能好到哪儿去。”厉翰宗忧心忡忡的回答,视线望向了对面的房子,“这件事情必须解决。”
薄傲南发动了车子,发动,道,“老钱已经替你约好了,他是我发小,自然能帮则帮。”
他的话被厉翰宗听进了耳朵,却没有任何回应。
见面的地点,是薄傲南家里,私人场所,被外人听到的机会也很小,两个男人先后走出了电梯,进了屋,薄傲南对着身后的厉翰宗道,“翰宗,这是我发小,你叫他老钱就行。”
面前男人是个壮汉,有着东北男人的豪气和爽气,这次来的目的他也听薄傲南说过的,他走了过去,道,“厉先生,你好。”
“坐吧,老钱。”厉翰宗发了话,眸子里的情绪晦暗不清的,可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老钱坐在他对面,率先开了口,“厉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来,傲南都跟我说了。卫彬自从进来后,他的表现就一直很好,而且他和里边的人不一样,他有知识,那些人都是穷途末路的人,根本没法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一直来找他麻烦,他这才失手了。”
“如果要证明他是自卫伤人,可行性有多少?”厉翰宗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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