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
他叫她别慌,但他却看来好慌好慌、好急好急,什么流血的地方?到底谁流血了?
“流血?我哪有?我又没——”沈芝柔顺着靳扬的视线往下看,接着无比惊愕地看见她的白色上衣被印染了一大片怵目惊心的血迹。
为什么?她又没被道具灯压到,也没被任何尖锐物品碰着,更可况,她又不痛,一点也不
沈芝柔不自禁伸手去碰那艳色黏稠,而后想通了什么,难得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靳扬,我没受伤啦!”沈芝柔将一根红色食指举到他面前。
“这是刚刚在李姐那儿调的血浆,我怕放行李箱里压到破掉,就先放我身上”靳扬此时的脸色好苍白好惊恐好生气,居然令她感到心口有些泛甜,又有些想笑。
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以为她只是被道具灯碰了一下就会流血?这是关心则乱吧?还是,这也算是创伤症候群的一种,上回她在停车场里出的意外把他吓坏了?
靳扬恍惚的神情看来却像完全没有听懂。
“我没事,你先放我下来。”沈芝柔推了推他手臂。
靳扬听话地愣愣将她放下地。
“这是血浆血浆,你知道的吧?你等等要拍的血浆,不是我的血,是枇杷膏加西红柿酱。”沈芝柔努力举起食指在他眼前摇晃。
靳扬傻乎乎地看着那根不停晃动的艳色手指。
他太僵硬,沈芝柔索性将食指上那点红抹在他唇上,像要证明她没骗人似地,淘气地笑了起来。
“我今天在帮李姐调时有舔了几口,味道好奇怪僵硬,我现在浑身是血,真的好像命案现场,我得去弄干净,不然等等去餐厅,大家会被我吓——”话音逸去,红唇遭劫,沈芝柔猝不及防地被靳扬吻住。
避什么嫌?谁现在还想得到该避什么嫌?
回神过来的靳扬快被她气死了!
她走路不看路,她拉着行李箱个知道该小心地上电线,还居然把拍戏用的血浆带在身上?谁闲来无事会把血浆带在身上?而且,她自己舔来吃就算了,竟然还敢抹在他唇上!
不能骂她,不能说气话,靳扬只好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给她的吻里。
天旋地转枇杷膏加西红柿酱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独特的男人气息
他的唇,他的吻,他健壮的臂膀,沈芝柔的脑子乱哄哄,无法思考,才一个闪神,便被他劫掠得更为彻底,任他强悍喂入他的舌,与她的亲昵交缠。
“靳扬,好像有脚步声”沈芝柔推推他。
“没有脚步声,你听错了。”靳扬额头抵着她的,剧烈喘息。
不够、还不够,他胸口那份躁动不安怎么都难以平息;不放、他还不想放,怎么会如此害怕失去她呢?
从前,老觉得黏缠的情人很要命,现在竟很难理解情人之间为何能不黏缠?
唉,看来吓得很厉害啊被锁在靳扬怀里无法动弹的沈芝柔,伸手轻抚他微微发颤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安抚似地轻拍。
过了好半晌,惊魂刚定的靳扬终于感到好一些,出声轻唤。“芝柔?”
“嗯?”沈芝柔扬眸。
“你嫁给我好不好?”靳扬俯首,将她颊边的发勾至耳后,嗓音浓浓地问。
“我已经答应你了啊。”沈芝柔有些不解话题为何会突然跳转这里来。
“我是说现在,明天,或是后天,总之,这几天,越快越好。”说起来也真好笑,当初是他自己要沈芝柔别拿那些情啊爱的往他身上套,结果,到最后竟然是他净拿婚姻往她身上套。靳扬唇边有抹自嘲。
“为什么?你本来不是说”沈芝柔的话音猛烈收住,像想通了什么又不太确定。
“靳扬,我就算嫁给你,可能还是会被”娇颜被粗鲁地按进男人肩头,险些窒息,就连一个字都说不下去。
“也不是嫁给你就不会被道具——”刚被放开的沈芝柔重振旗鼓,又再度被按回去。
“我是说——咳、咳咳——”沈芝柔开始觉得,她还不用嫁给他就会死掉了。
“不要就算了。”谁稀罕!靳扬旋足回身,这回有顺便把方才惹祸的行李箱拉走。
“靳扬”沈芝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跟上他,还是先处理地上跟自己身上的血渍好。
哎呦,怎么有种气越叹越长的感觉?
沈芝柔浴血追上他,觉得现在的画面,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来一定很恐怖。
“我没有不嫁你嘛你现在那么忙,等戏拍完不是比较好吗?而且,若是要结婚的话,你难道不用带我回家见家人吗?”
“我爸光是妻子就娶了三任,除了我的收视率,他才没空管我娶谁。”靳扬睐了她一眼,这事,他记得隐约跟她提过。
“那、除了你那边,我这边也得跟我姐姐起个头,说我们已经谈到结婚这件事”哪能这样说结婚就结嘛?
烦!又是她姐姐!“你姐姐——”
“我怎样?”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片场里的沈芝青蓦然开口。
沈芝柔与靳扬两人同时吓了好一大跳!
沈芝青拿着一条湿抹布和干净的衣服朝他们走过来。
“血浆不好洗,以后要拍这种戏的时候记得多备一套衣服,这套是我从车上拿下来的,地上的先擦起来,免得等等镜头带到。”将衣服递给沈芝柔,刚拧好的湿抹布也塞给她。
“是谢谢姐。”姐姐车上都会准备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沈芝柔乖乖地蹲下身体擦地板。
“你当导演的人,开工首日不待在餐厅里跟大头吃饭,跑来这里跟场记瞎混像什么话?”场记不在饭桌上就算了,导演不见可是很容易被发现,沈芝青转头又对靳扬发难。
“你管我。”靳扬双手盘胸,再度与他的大学同学兼现任同事杠上。
唉,这两人怎么如此容易就缠夹起来?
沈芝柔微叹了口气,迅速将地上的血污擦拭好,起身拉住沈芝青的手。“姐,你陪我去换衣服好不好?山上的公共厕所好恐怖”
她从小就不怕黑不怕鬼也不怕脏,有什么好恐怖?沈芝青睐了沈芝柔好想缓颊又好为难的表情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沈芝柔从小就不愿她这个姐姐为她操心,但她与靳扬交往的这阵子以来,她又令沈芝柔为她操了多少心?
放手吗?怎么能不放?
眼前的靳扬虽然不是她理想中最佳照顾妹妹的人选,但他疼沈芝柔宠沈芝柔,情急之下想保护她保她的心意也可以轻易从“爱杀”剧本挂不挂名,与方才道具险些跌落的事件中可见一斑。
沈芝青踌躇了会儿,将口袋中摆了许久的物事拿出来,递交到沈芝柔手里。
沈芝柔不明所以地看着手中的红色物品,望着沈芝青的眼神盈满不解。
“打开。”沈芝青在靳扬与沈芝柔两人的注视中开口。
沈芝柔听话地将红色小布包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掌心——
是一枚亮澄澄的金戒指。
很普通的、没有繁复花样,看来有些年纪的金戒指。
“妈从前戴的,她走的时候我拿下来,保管到现在,式样没有挺美,分量也不是挺重,但是出嫁时,戴着妈妈的祝福总是好的。”
“姐”才一瞬间,酸意便直冲沈芝柔眼眶。姐姐听见她跟靳扬在谈结婚的事了?是因为她看起来很为难很为难,所以姐姐才这么说的吗?
这戒指分量怎么会不重呢?姐姐的心意,很重,很重啊!
沈芝青摸了摸妹妹的脸颊,转头又对靳扬道:“有一天若你不爱芝柔了,请把她还给沈家,虽然我们父母走得早,但她还是沈家的掌上明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你不要她不要紧,请别把她放在身边白白糟蹋。”
“谁会糟蹋她了?”靳扬将已经哭得泪涟涟的沈芝柔拽进怀里,嘴上虽不愿承认,但心中却莫名动容。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沈芝青抬眸迎视靳扬,不想在如此氛围中耽溺太久,复又叮咛道:“不要在片场混太久,你不吃饭我妹也得吃,我先回餐厅了。”
“知道了。”沈芝青这女人真的很爱碎碎念,靳扬不耐烦地对她摆了摆手。
沈芝青前行的步伐一顿,忽地又回身唤道:“靳扬?”
“干嘛?”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喔,靳扬望着沈芝青的眼神里有太多戒备与提防。
“早点结婚,剧本挂不挂名的事情就解了。”早听沈芝柔说过这件事,本不想太快提点,想令靳扬多煎熬久一点。如今想想为了妹妹的幸福,还是算了。
“啥?”什么解了?结婚跟挂名有什么关系?
靳扬正待问清楚,沈芝青却已经退离他视线,由他怀中传来一声哽咽破碎的低唤。
“靳扬”
靳扬吻了吻沈芝柔发心,俯首应道:“嗯?”
“我想,我不要结婚了,我要一辈子都跟姐姐在一起——”
他x的!靳扬方才的什么疑惑什么感动全没了!
沈芝青一定是故意跑来跟沈芝柔说这些感人肺腑的话,还拿母亲的戒指来博取她同情,好让沈芝柔不嫁他!
“你休想!”靳扬恶狠狠地吻住她,不让她回话。
他早就赶过她的,是她硬生生闯进他生活里来,偷了他的心,窃了他的爱,她现在想抽身,不论是想从他的爱情里,或是想从他的剧组里,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