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榛提醒他,“你答应了今天晚上去何董家吃饭。”
顾安城这才抬起头,顿了顿,“好,我知道了。”
何榛榛理好东西,先到地下停车场等顾安城。顾安城很快就拎着公文包下来了,他看起来精神稍微有些不济,刚任职副总,公司上下要忙的事情很多,何榛榛见识过他玩命似的工作态度,心里有些不赞同,工作再重要有身体重要么?
“你坐后边休息一下吧,我开车。”
顾安城嗯了一声,把车钥匙扔给她,却没坐到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何榛榛刚把车开出停车场,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李成灏?他怎么突然想到给她打电话了?自从她拒绝了他看球赛的邀请后,两人就没往来了,圈里的没死心眼的人,试过一次不行,那就不会再强求,她还以为他们短期内不会联系了。
就那么一出神,电话没接到,停了几秒后,铃声又响起来了。何榛榛瞥了眼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顾安城,只好先靠边停车,接起电话。
“喂?”
李成灏的声音和煦有礼,“何小姐,方便接电话吗?”
“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听何太太说你现在在城西这边上班,我正好要经过,所以想说要不顺路接你回家。”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开车回家的。”
“是吗?那好,路上小心。哦对了,今天高架上堵地很严重,换条路走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掉电话,何榛榛长长地出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正准备发动车子时,余光突然瞥到顾安城毫无波澜、幽静深邃的目光,她吓了一跳。
尼玛什么时候睁开眼的,吓死爹了。
“那个……吵醒你了?”
顾安城没说什么,目光转到正前方,侧颜笼着一层暗影,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榛榛开到大路上,他突然淡淡地开口,“李成灏是你新交的男友?”
“不是。”
“那这几年,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何榛榛沉默了一下,然后干笑道,“问、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还兼职感情顾问了。”
顾安城闭上眼,语气低低的,“只是有些想知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跟以前一样呗,没心没肺得过且过的……”
之后就是一路沉默,气氛有些压抑,何榛榛尴尬症又犯了,于是只好找话题说话,“那你呢?你要不跟我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努力工作的,让我有点动力呗。”
顾安城静默了一会儿,何榛榛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却将这几年的奋斗娓娓道来。刚进公司时,他没人脉没背景的,处处要看人脸色,给人端茶递水,到现在年薪百万,地位出众,其中的艰辛哪里是只言片语能说的清楚的,何榛榛没有体验过,但也明白,他平静的语气下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何榛榛听完,终于忍不住问出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明明学的是医学,成绩也很好,为什么要来何氏从头做起?”
顾安城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淡淡地移向她,眸中似有光华流转,“何榛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真的不知道吗?”
何榛榛哑然。
一直开到何家,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大门口,何榛榛正欲拔出车钥匙时,顾安城突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那温度微凉,却让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望进他仿若幽潭一般的双眸,微微有些怔愣。
片刻后,顾安城无奈地轻声问她,“何榛榛,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来找我?”
何榛榛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初为了不让她再纠缠他,明明大学考到了杭州却骗她说去了厦门,害她瞒着父母偷偷摸摸坐了二十个小时的大巴白跑一趟的,难道不是他么?尽管她知道这都是她自己作、她自己乐意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但当她一个人蹲在陌生的城市路口放声大哭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死心了,这个人的心太硬太冷,无论她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但是他现在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还问她有没有想过他?
她抽回手,直接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顾安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攥紧了落了空的手,跟着下了车。
车子由管家开去停车库,何榛榛和顾安城则是一前一后地走进大门。
“成灏啊,这次要不是阿姨邀请你来家里坐坐,你是不是都想不到要来阿姨家玩啊?”
“阿姨你也知道,最近股市动荡厉害,我也忙,您看,这不一有空就来了吗。”
何榛榛原本有些心不在焉,一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更是懵了。
李成灏?他怎么会在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