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她快笑出泪来了!
唉唷,这人怎么这么爆笑啊,跟他贵公子的外型与气质大相径庭啊!
她还以为他是被众人捧、高高在上的贵族,没想到其实挺好相处与亲近。
“别笑!”他轻敲她头顶一记“换女生了!”
“喔——”她忙接上“啊啊啊——其实挖心里唔很多秘密没齁你灾压——”
身后的那群“星星、月亮”看他们唱得那么开心,也一块儿加入,会唱的跟着唱,不会唱的打拍子,还有人竟然可以对着台语歌跳起街舞来,让方惜容惊奇的哈哈大笑。
在她身后,两道灼烫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她忽略掉了——
“咕噜”声响唤醒陷入过往回忆中的方惜容,她愣了愣抬头,对于在伤心时,肚子还会记得饿这事让她有些啼笑皆非,这就叫做动物的本能吧!
就好像那次与他初相识时,大伙离开包厢,在等待的电梯前,她与陆苏慕并列于后端的人群,而他低头向她要电话与msn时,几乎是在他出口的同时,她的背脊窜过一阵寒,她清楚的晓得这男人有人想要——而且还不只一个——要避掉麻烦,还是得跟麻烦的根源敬而远之才行。
“我很少上msn。”她耸了下肩。
“那给我电话。”
她抿唇犹豫了下。
她其实很想给,她觉得这人不论男女,当朋友应该不错,而且他的大方不是装的,像有的男人在拒绝他人付钱时,口气很温,眼神很犹豫,完全是一个面子在撑着,其实多想自对方手中拿过钱来,但陆苏慕不是,他口气坚决的没有任何犹豫,连她自动自发的掏出钱包来,也被他打了回去。
黑眸阴恻恻的盯着她“要出钱?”
“是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把账单给她。”陆苏慕手一挥,就有人将账单送过去。
方惜容一看到数字,不由得心跳了下。
有五个数字耶——
她瞟了桌上的酒类一眼,主要的钱都是花在那上面啊——但她一口都没喝呀——
“要出就得出全部。”陆苏慕像帝王般坐在沙发上,右腿很骄傲的跷在左腿上。
就是有这种人,连跷个腿都可以看到“骄傲”两字。
“哪有这样的,大伙一起出来,不就该各付各的吗——”是不是又有人在偷笑她了?
仔细看,那些“行星”好像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有她傻愣愣的做着“不合时宜”的举动。
果然,与她差距八亿光年的男人很难理解啊!
“那就把账单还我。”
“喔——”好吧!她很孬,薪水不高,一个月三万多而已。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会被拖去乱葬岗!
她将账单还给他,看到他潇洒的掏出信用卡置于其上,交给一旁等候许久的服务生。
“那不然——”
“不然?”浓眉微挑。
“有机会我请你吃个饭,算回请?”她小小声的说。
他微眯了眯眼“好。”很干脆的接受。
她当时的想法单纯的可以,只是觉得人家出了唱歌钱,那她请吃个饭也是理所当然,根本没想到什么复杂的方面去,可一旁听到的人可不这么想了,于是,她的接收器在刹那被猛地撬开,重重杀气直接插到她身上来!
啊好!她完了!她刚才一定又做错了!呜呜呜——
她就是这么粗线条,才被封为“公害”啊!
人不能一错再错,所以他跟她要电话绝不能给——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这下又在犹豫半天是演哪出?
陆苏慕心想这女人心思真诡谲,要单纯不单纯、要复杂不复杂,在以为很容易就将她看清的时候,又隔了一团雾。
明明表现得很热络,却又带着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疏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若即若离啊——
他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却很有兴趣玩上一玩,给个重挫再甩开,是他无聊时的小游戏。
他其实不算是个善良的好人,在朋友面前出手大方是因为他钱多得花不完,可当他准备整一个人时,手段可是残忍,而且完全没有愧疚感!
呜呜——她可不可以折现换给他,饭就别吃了?方惜容哀哀的想。
可是她都将承诺说出口了,怎么可以又拒绝人家呢!这是把人家“装孝为”的行为,不可取!
理性与感性在挣扎。
“我给你——”她自钱包中拿出名片“我的名片。”要被千刀万剐也只有认了!
她会记得吃完饭、还过人情,就与他断绝联络!
陆苏慕接过,淡瞥“你在贸易公司当会计?”
“嗯。”“那对钱应该很懂得精打细算。”算盘打到他头上来了?
呃——她是不是听到一点打探的讯息?好像在研究她的人品似的。
“也还好,”她实话实说“工作是一回事,生活是一回事。”她想到她工作多年才爬上六位数的存款簿。
算别人钱是一回事,算自己钱可又是一回事了。她实在不是精明能干型的,过日子常没什么特别计划,只求平安顺利,快乐就好。
电梯来了,她跟着众人鱼贯走入。
人多,大家几乎都是身子挨着身子,顶多只能用包包隔开一点距离。
他就站在她身侧,手臂紧贴着她的,她觉得与他相贴的左手臂非常紧绷,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了机械手臂,硬邦邦的,感官神经倒是异常的敏感。
然后,她感觉到他偷塞了什么在她手里,她一直到出了电梯,走到自己的摩托车前,才敢偷偷拿起来看。
那是他的电话,还有中文全名。
轻叹了口气,离开沙发,方惜容走进房间,自抽屉内拿出钱包来,抽出两百元,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点食物果腹——附近的面摊似乎营业到半夜,或者去吃碗面也行。
在钱包内,放着两个人的合照,那是婚纱照,她不禁停蟣uo厍亩鳎植园椎氖种阜鞴贤返恼掌?br />
那个时候,他们笑得好开心、好开心呢——
她不由得苦笑了下。几乎都快忘了,他们也曾经开心的笑过,尤其蜜月旅行时,出乎意外的两人超合拍,途中竟然没有吵过半次,现在回想都很不可思议。
当初他们是奉子成婚,蜜月旅行时她才怀孕两个月,尚是危险观察期,故不可以行房。
她还记得晚上他会拥着她,啄着她的颈后,鼻尖蹭着她的肌肤,低声的叹“为了孩子不能抱你,只能忍耐!”
他强忍欲望的低哑嗓音实在让人不忍,更别说在这之前他们其实才上床过两次,谁知就那么幸运中奖了!
于是她转过身,带着难为情的晕红轻声道:“不然让我帮你?”
“不用!”他低笑“这种小事我还忍得住!”说完,他吻了她一下又一下,轻快的啄吻,像是在疼惜得来不易的宝物。
在那个当下,她真有种这个男人是喜爱着她的错觉。
一切,都只是错觉——
再次叹了口气,她将钱塞入牛仔裤口袋中,走出家门。
暮秋的天气清爽,空气凉凉,站在大楼中庭的她仰头看着天上圆了三分之二的月亮,倏忽想起,前两天是重阳节呢!
她也是在重阳节过后两天,接到他第一次打来的电话的。
“你的债打算何时还?”他劈头第一句就是来讨债。
当时正忙着结帐款的她,听到手机响就直接拿起来接听,完全没料到是他,还傻傻的问“你哪位?”
她又没欠人钱,谁来要债?
该不会是诈骗集团吧?
“你没将我的电话输入电话簿?”陆苏慕难以置信。
自他给了电话后,他推估这女人会先沉寂个两三天,吊一下他的胃口,然后再打电话来邀约,就算够沉得住气,顶多也坚持个一星期,就因为受不住他毫无音讯的先行联络。可是她竟然足足一个月无消无息,甚至连他的电话都未输入电话簿,让他的胸口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愠怒感。
“抱歉,我现在很忙,你哪位啊?”糟糕,不小心少算了一张,又得重来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方惜容干脆将手机塞入抽屉内,免得又有人打来烦她,害她分心增加工作量。
一直到忙完,已经超过下班时间,墙上的挂钟时针稳稳的站在七点方向。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做了几个简单体操,将桌面整理一下,就拿起包包回家去了。
回到家,她才发现手机忘了带回来,不过她今天没跟人有约,不出门,没带手机也没啥关系,应该不会有啥重大的事情才对,于是她洗了个澡、吃了饭,在睡前练习一下明天晚上要上的英文课程,就上床睡觉了。
她是隔日进办公室,才发现打电话来的人,是陆苏慕。
“天!”她惊叫,惹起一旁同事关注。
“怎么了?”同事好奇的问。
“没——没事。”她笑容极不自然的抓着手机,快步走出办公室。
她服务的是一家不大的贸易公司,会计有三名,除了她跟另外一个资浅会计外,还有一位总会计,是她的上司。
总会计是个生性严谨严肃的女人,不喜欢员工在办公室内,尤其还在上班时间讲电话,故一定得到外头偷聊,而且不能超过十分钟,否则总会计会关切她是不是去上大号,还会记录她一天上几次大号。
穿过安全门,走来楼梯间,方惜容努力的想回想起他昨天打电话来时,她回了什么,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就算头发快被她拔掉了也一样。
呜——她才二十八岁,就有老人痴呆症了!
但她还记得她被挂电话时,暗啐了声——“莫名其妙!”
她才是莫名其妙呢,一直问人家对方是谁,还不肯看一下窗口上的显示,难怪会惹人生气——咦?她记起来了耶,昨日的谈话内容!
看看时间,糟糕,她只剩三分钟,得赶快回电去道歉。
像捧着钻石一样的小心翼翼按下通话键,再戒慎恐惧的拿到耳旁,她屏气凝神,就怕呼吸会害她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反应。
“喂?”很不耐烦的音调。
喔!他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