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太阳从云层里透出惨白的光。郭绍骑马冲上前面的缓坡,顿时黑压压一片蜀军就出现在远处,旌旗如云,看上去密密麻麻。百步外的大路上几个稀稀落落的骑兵正在游荡。这些蜀兵着实是从腹地来的人,头盔和北方军士戴的很不一样,前面有一截帽檐;似乎蜀地经常下雨,那帽檐能避免雨水往脸上流。
后面一众十几个武将亲兵也跟着上来,驻马观看。
“拿弓箭来!”郭绍喊了一声。亲兵把他的二石强弓拿来,郭绍拈弓搭箭。
最近那蜀兵游骑也在那看着,发现了郭绍拿弓箭,竟也不跑,似乎不相信有人能射到他,忽然大骂道:“龟儿子,射我撒!”
众将听罢面面相觑。
郭绍一脸冷笑,拉开了弓……一百步,通常抛射可以射那么远,但点射远抛,很难有多少准头。一般军用的一石弓、北方游牧民族用的一石二弓平射也就几十步,远了就没什么准头。
“啪!”一声弦响,那骑马的人片刻后就中箭仰倒,从马上摔将下去,马匹受惊掉头就跑。别的蜀军游骑见状也一哄而散。
“好!好!”众将哈哈大笑喝彩。
郭绍把弓丢给亲兵,回顾身后的军队,也如蜀军一般一大群步军,不过周军没有鼓号,来的时候没带太多的东西,真正的轻装简行。只有七八面旗帜树在无数的人马中。
右边就是水急的嘉陵江,左边是山,这地方就这么大,没什么计策兵法可言,只有冲上去正面硬拼。
郭绍策马返身下坡,在各都之间的间隙里穿行,大声喊道:“退路是没有的,背后是蜀国境地,小路太窄挤不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
众军举起兵器嘈杂呐喊起来,看起来士气还不错。入蜀作战以来连战连捷,大伙儿都很有信心。
郭绍闭上眼睛,暗自向虚无的无论什么神灵祈祷,但愿清虚没事,符后将来也没事。他猛地睁开眼睛,板着脸抽出障刀来……没有鼓声号声,通信全靠吼!郭绍高高举起刀锋,嘶声高喊道:“杀!”
“杀!”众军的目光纷纷聚过来,瞪圆眼睛跟着呐喊了一声,顿时震耳欲聋。
前锋一员武将径直走在最前面,提着缨枪,背上和腰间准备了好几把刀,武装到牙齿。大伙儿也汹涌跟了上去,全军像一股洪水一样从大路上蔓延。
战争在此次已经没有了任何谋略、规则等粉饰,将回归最野蛮原始的形式:相互残杀。能站人的地方都是人,连轮换战术都没有,前面的人要死了后面的人才上得去。
约六七十步时,以逸待劳列阵不动的蜀军首先放箭;接着郭绍就听见这边的军中一阵“噼里啪啦”的弦声,双方对着天空抛射。
拿刀盾的人急忙把圆盾顶在上侧,没盾的拿着兵器在头上乱舞,“叮叮当当”箭矢只要方向对,全都落入战阵,重箭镞冲刺下来速度飞快,有人在“哇哇”乱叫。
前面一个大汉暴喝一声,一群人在箭矢中开始开始奔走涌了上去。蜀军那边也是喊声震天,一股人马迎面冲了上来。
刹那间,场面顿时惨不忍睹。奔走的人群叮叮哐哐撞到一起,长矛刀剑凭借着冲撞力猛刺进盔甲,惨叫声顿时随着血舞在山水之间飘荡。蜀军前面的人首战接敌,将士大骇,只见乱兵疯了似的,拿起长矛在人身上乱捅,完全是不当成人。
周军将士猛冲,这等场面见得多,每过几个月一年两年就要经历一次,相比疯狂的马兵铁蹄像泥石流一样践踏一切,这点阵仗根本算不得什么。
“啊!”一个头盔被击落披头散发一头一脸是血的莽汉撞将上来,一团蜀兵都惊得倒退,好像看见了恶鬼,但身后也全是人。
紧接着又一个周军大汉拿着盾直接扑进人群,盾撞在甲胄上,他整个人也跳将起来,右手拿着一柄铁钩二话不说就猛挥下去,铁钩“哧”地一声刺进一个士卒的腮部,不等那士卒反应过来,已经向后一拉,顿时把脸皮带着肉都撕下来一大块。“啊……呃……”痛叫声简直能把人们的耳朵震聋,听得人心坎发颤瘆人异常,血溅得周围的人身上到处都是。那士卒双手举在脸前,样子十分可怖,很快就被人撞翻在地,可能伤口触碰到地面了叫得更加惨烈。
地面上几个周军士卒正踩着一个人,拿着长矛像舂米一样不停息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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