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呼吸的毛孔
商业交易的大肠,文化集结的恶性肿瘤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这是我故乡中喧闹的,隐晦的,无知的
摸棱两可的城呵——
他们对我说你是圣洁的而我暂且相信他们,不过我曾无意碰见过你的搽着厚厚脂粉的女人在霓虹灯下引诱着田间未谙人事的孩子。
他们对我说你是富强的而我如此相信他们,可是我曾看见你枯瘦的乡亲坦着饥饿 的肋骨挥扬着粗硬的大手追逐着一辆林肯轿车所留下来的灰尘。
他们对我说你是健康的而我还是相信他们,但是我分明听见你的女而轻易地用贞操换来一大把廉价的玫瑰和一个虚拥着的怀抱以及许多装满劣质化妆品的日子无所事事把年华盲目堆砌。
而我还是如此麻木地相信却又转过身去给生我养我的城市予以激愤的唾弃并且等着他们还给我同样的唾弃再寄与许多悲哀的相信:
请还给我抬起头挺直腰大踏步往前走如此骄傲如此干净如此美丽着的城哟
而叠放在我眼前的却是一个胆怯的肮脏的暧昧的小心翼翼的充滞着色情和暴力的城市,在琐屑的工作细节里打着漩儿慢慢沉下去,在升华着汗水的臭味儿呼吸着福儿马林的空气里投掷着最有吸引力的咒骂。
吝啬地铲除
伟大地破坏
刻薄地计划
盲目地修建,然后是更方便的破坏,敷衍地再修建
在,欲望地上限,灰尘耷拉着正义的嘴露出尖刻的牙齿,随意抛着贪婪的舌头旁若无人地笑着在、宿命的荒淫的怪圈可怖地笑着象猎犬一样敏锐地笑着夸张地笑着不露痕迹地笑着城市那一身丰腴的白肉也就不由裂开颤颤的纹肆无忌惮地笑着。
笑着笑着一副正派面容也就冠冕堂皇地笑了起来,笑着的手掌下面是权利,权利的肋骨中卡巴着人们的命运但也必须笑着!
笑着那荒唐的,精赤的,颓丧的却又一本正经的喧闹,隐晦,无知,摸棱两可的大笑者骄傲地走进政治呼吸的毛孔,商业交易的大肠,文化集结的恶性肿瘤,笑着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我笑着的故乡的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