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儿皇帝见我过问起福慧的病,不由面带喜色地拉过我的手道:“沐莲,你说高丽参可以治好六十的病吗?”
我对上他满是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胤禛,六十的病来自皇贵妃,我只知高丽参对他的病情有效,别的……我真的没有半点儿把握。”
他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
我低下头叹口气:“胤禛,在我们家乡,像皇贵妃那样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宜生养孩子。如果有了,这病就会遗留给下一代……”
他呆呆地愣怔了许久,这才满脸凄容地长长叹息:“照你这么说,那六十就只能这样一天天地拖日子了?”
明知道卷毛儿说的是事实,可听他把这生生地说出了口,我心里不由也随着黯然神伤起来,随即便低声细语劝慰着他说:“胤禛,你也不要太过悲观了。高丽参乃参中极品,咱们还是先派人到朝鲜吧。到时拿这参给六十调节一下身子,说不定还真能好转了呢!”
《 卷毛儿皇帝听我这么说,当即便让太医院的赵士英带人去了朝鲜。可是等他们回来呈交人参时,钱默萱却悄悄地对我说:“娘娘,赵士英带回的高丽参……都是熟参,不是生参。”
我很是吃了一惊:“怎么,现在朝鲜没有保存起来的生参吗?”
他沉吟片刻,随后才又低声说:“娘娘,依下臣的猜想,有没有生参……只是他们的说辞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我一下子就呆了,“皇上不是已经免了朝鲜六万元的贡赋吗?他们怎么连点儿生参都舍不得给啊?”
他见我这样,立马便轻声解释说:“娘娘,高丽参本就是珍稀之物,又不易保存,给一次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他们怕的……很有可能是怕咱们大清日后征索不已。与其这样,还不如说暂无生参,以容易储存的熟参代之。”
钱默萱一直都是卷毛儿皇帝的人,自那人登基后,他也从太医院的御医一步步地晋升为右院判。现在遇到如此事件,他却找我说明,还真是有些奇怪。想到这里,我立马赶忙问他:“钱院判,生参的事,皇上那里已经回奏过了吗?”
我一问,他的脸色就随着微微一变,接着便很是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微臣不敢回奏……”
“为什么不敢回奏?”
他躬身缓声道:“娘娘,赵士英他们去的急,回的又快,朝鲜王室那边儿说暂时找不到生参也属正常。皇上派人到朝鲜,为的就是给福慧阿哥治病,他若知道此事后再派使臣前去质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还伤了友邦的和气。微臣觉得兹事体大,所以不敢直接回奏。”
六十的病,我知道很难医治。当初提到高丽参,主要是想用这个补补他的元气,好借此减缓心力衰竭的度,也能让卷毛儿多一丝希望。没想到现在不但没得到生参,反还惹出了此等不愉快的事。
可是……这该怎么说明此事呢?说出来,正如钱默萱分析的那样,卷毛儿皇帝心里会恼恨朝鲜王室,但又无可奈何。如果不说,我这就是昧着良心置六十的病情于不顾,如此之事,我也不忍心放着不管。
钱默萱见我怔在那里不语,这就忙又轻声道:“娘娘,您建议皇上用高丽参,那自是为了福慧阿哥好。其实福慧阿哥的体质本就有过热的倾向,所以我们太医院之前都没有直接以人参入药。这些年调理得稍稍好一些,我们才敢略略用参。可这些天福慧阿哥的气息越来越弱,如果直接以高丽生参大补元气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别说现在没有生参,即使有的话,我们太医院的人也未必敢直接用。所以微臣才想先找娘娘讨一个示下,看如何向皇上回奏才好……”
体质过热的人确实不能直接服用人参,所以平日给卷毛儿治病时,我也很少用到这个。即使要用,也是先把人参蒸熟了再说。
上次我为六十诊脉时,并没有现他有过热的体质,现在听钱默萱说起之前的体质,我的心不由随之一动。没想到赵士英他们带回的熟参,现在竟然可以派上用场了。
听他说完,我赶忙出声问他:“钱院判,福慧阿哥的身子,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他很是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又长叹了一气:“娘娘,这些年我们太医院没少为福慧阿哥的病费心,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这次皇上把福慧阿哥交给那个朝鲜医官诊治,我们太医院的人更是颜面扫地,现在也不过是在等日子罢了……”
太医院的人,只有在治好病人时才算得有功劳。如果王室中人病笃无方,即使再劳累辛苦,做主子的也未必感恩,还有可能会怪罪他医术不精。
福慧的病很难医治,如果真有生参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点点的机会,我心里如此清楚,钱默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更何况他也知道这高丽参是我向卷毛儿皇帝提起的,如今中间出了岔子,他自然会找我这个当事人商量对策。
他见我愣了好半晌仍不做声,这就又甚是诚恳地对我道:“娘娘,福慧阿哥现在的病情,的确已用不得生参。下臣所说的一切字字属实,没有半点虚言。您若不信,还可以察看一下。还望您能想个办法,在皇上面前把此事遮掩过去……”
按着常理,问人索要珍贵之物,不得也是很正常的。现在生参变熟参,虽说是少了亲自蒸煮的麻烦,但这毕竟也牵涉到皇子的性命,还有邦国之间的关系。再想想卷毛儿皇帝平日的脾性,他若知道后,即使清楚生参无用,还不定还怎么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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