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腔地叫了他一声。
不知是不是十四阿哥随身携带的药起了些作用,他一听我的声音,立马就睁开了眼,很是艰难地对我笑说:“沐莲,你……说的……没错,我还……真是……中箭了……”
“你还说!”我慌乱地捂住胤禛的嘴,然后又赶忙伸指摸住他的脉门。见这些毒气尚未攻心,我这才赶忙叮嘱他道:“你中了毒,又受了伤,快不要再说话了!三悦草堂有解药,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
十四阿哥在后面听了,当即也满是欢欣地说:“四哥,嫂子,我这就护送你们过去!”
他一说完,胤禛就很是吃力地抬手对我说:“沐莲,十四弟……也受了伤,你也……帮他瞧瞧……”
我听说十四阿哥也受了伤,这便赶忙从床沿儿上起身,招呼他道:“十四弟,您请坐下,我这就帮您也把把脉。”
没想到他却摇摇头:“嫂子,咱们先送四哥上马车。我的伤口不大,刚刚也服过药,还是到车上再诊断吧……”
这人一提醒,我就又回头对胤禛说:“咱们这就出,晚了毒就会扩散。你这会儿有伤,路上免不了颠簸。无论怎样,你都要忍一忍!”
我们刚把他弄上马车,恬馨就和元寿一起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额娘,阿玛他怎么样了?”
我努力地挤出一抹笑:“不要担心,额娘这就去取解药。馨儿,你快上车仔细地看着你阿玛。元寿,你就留在园子里,帮额娘写个告示,就说医馆今个儿闭门一天……”
元寿见我如此安排,只好点点头:“额娘,您和阿玛先走吧,等告示写完,元寿随后就到!”
我怜惜地拍拍他的肩膀:“元寿,你不要担心,有额娘在,你阿玛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嘛,就留在园子里,四爷府若是来人的话,你就说阿玛并无大碍,知道了吗?”
元寿听我这样说,随即也拉着我的手臂安慰道:“额娘,您放心吧。这件事,元寿会办妥的……”
那苍苓萼还真是奇药,四大爷刚服下不到一分钟,就吐出来几口黑血。十四阿哥的伤不重,所以只吐出了一小口……
刚刚事情紧急,我也没来及问十四阿哥怎么回事。现在见恬馨在外间儿帮他包好伤口,我这才想起问:“十四爷,你们两个怎么会中箭呢?”
他听我问,当即便叹口气:“嫂子,这个怨我。自我出征和准噶尔的人对战后,他们就派了不少人暗中行凶。今儿个是千叟宴,谁想他们会在我们回去的途中动手……”
卷毛儿同志平日若在园子里过夜的话,他都会来的很早,和我们娘几个一起吃晚饭。今儿个宫里面有宴席,结束后他自然是要回四爷府的。
现在听十四阿哥说这事儿,我这便笑道:“十四爷,您代万岁爷出征立了大功,准噶尔部的反贼不服气也是有的。您伤中之毒已被制止,如果信得过的话,我这就再帮您开个方子。回府好好调养一下,不出十日保管你就会好了。”
他听了笑:“嫂子的医术,我可是早就见识过的。今儿个的毒,还真是多亏了您,我哪有信不过的道理?”
说完,这人就又紧皱着眉头问我:“嫂子,四哥的伤很重,他什么时候可以痊愈啊?”
听十四阿哥这么问起,我自然又是一阵儿心疼:“好在他伤在肩头,中的毒基本上也被逼了出来,一两个月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说完,我就赶忙下笔,随后又对恬馨交代说:“馨儿,你十四叔的药怎么用,一会儿你帮额娘给他们详细地说一下。”
我看恬馨带着十四阿哥走出外间儿,随即忙又回到卷毛儿床前。那一箭不是太深,他刚刚又服过解毒的良药,现见我回来,这就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我看四大爷又想说话,立马拉着他的手笑道:“你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但还是得躺上两天。我知道你这几天有些忙,不过既然到了草堂,你可一定要听我的!”
他笑着点头:“你……这么辛苦,我会……听的……”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缓缓地躺到他身边,生怕触着了他左肩的伤口,“我刚一听说箭上有毒,差点儿就吓死了。不过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我藏了十九年的灵丹妙药,最后竟然用到了你的身上。”
我见他眨眼,这才缓缓低声说:“这药是泰山之巅的苍苓萼,当年我为了它,差点儿就跌进悬崖摔死了……”
一提这个,我就又想起胤祺到崖间救我的事来。那时如果不是他,我这条小命儿早就不保了。现在忽然在四大爷面前提起往事,还真是实在有些不妥。
心思转到这儿来,我随即倾起身子柔声问他:“胤禛,你这会儿还疼的厉害吗?若难受的话,我再给你抹点儿止疼药。”
“不用,我……还撑得住……”这人艰难伸臂到我身上,“你……躺下吧,沐莲,我想……听你说话……”
卷毛儿同志如此模样,我哪还说得下去?
“胤禛,现在天儿不早了,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说着,我就又慌忙起身,“馨儿正在帮您熬炖汤药呢,我这就去看看!”
我让他等着,哪知待我端着药碗回来时,卷毛儿四大爷已经坠入了梦境。
也许是伤口太过疼痛,这人在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看到这样的情形,我更是不忍心叫他起来服药。正犹豫着,我却忽地想起电视剧中那些以口帮病人喂药的剧情来,脸不由也一阵儿热。
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克服了那些羞怯之意。算了,我们两个是夫妻,又不是什么未婚男女,也没什么可难为情的。想到这里,我便将卷毛儿四大爷这苦死人的汤药含在了口中……
也许是这药太难喝了,我刚喂了两口,这家伙就醒了过来。他一动,我就很是慌忙从他唇边快移开。
我刚端着药碗起身,这人就脸上带笑地说:“沐莲,我不怕苦,你就……这么来吧……”
看这人知道了刚刚帮他喂药的事,我的脸更是热得烫,随即便娇羞地把汤药搁在床头的小凳上窘声道:“我不管了,你还是自己喝吧……”
四大爷就是会折腾人的主儿,我刚快步走到外间儿,他就大声地“哎哟”了起来。
我估摸着他是在故意喊叫,所以也就置之不理,拿着牛角灯一路到了药房。
恬馨自熬炖好汤药,就一直呆在这里帮我打磨止疼药。她见我回来,这便赶忙问我:“额娘,阿玛这会儿好多了吧?”
我笑着点点头:“馨儿,你阿玛嫌药苦,不肯乖乖服用。额娘劝不住,还是你去吧。等他用完,你也去休息吧。明天医馆闭门不开,你也不用起那么早。这里有额娘,你药等睡醒了再过来,可别给累着了。”
这丫头见我心疼她,立马就热乎着对我说:“额娘,阿玛的病既然已无大碍,您也别累着了。”
“快去吧。”我指指那些还未及磨碎的止疼药,“等这个弄好,额娘也就休息了。”
我知道四大爷服过那碗汤药,不到一刻钟就能睡的死死的。所以等这些止疼药成了粉末,我就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到了卧室。可一看到那已经空了的药碗,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刚刚喂药的事,换药时便又慢了几分。
刚刚我还说卷毛儿同志是个有福气的人。这会儿看着他肩上的绷带,就又觉得这家伙真是个倒霉鬼。平日他和十四阿哥的交情也就半生不熟的,现在却凭白无故地受到牵连挨了一箭,真不知他们两兄弟这帐该怎么算!
想到他的苦楚,我心里就蓦地一软,接着便俯身在他眉心轻轻一吻,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外边儿……
作者有话要说:祝亲们端午快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