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七北京城下起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鹅毛扬扬漫天飞洒铺就银装素裹。空旷的紫禁城巍巍金銮殿掩映在一片苍茫之中。
养心殿外两列御前带刀侍卫肃然站立。头上肩上都披着厚厚的积雪看上去像是两排雪人一样。
远处忽然飞奔来一名太监手捧黄绫匣子跑至台阶下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积雪跪地奏道:“启奏皇上、太后内奏事处有呈:江南大营曾国藩六百里加急!”
同样的声音接连响起一路传到养心殿。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进!”接着一名太监匆匆走了出来却是安德海接过黄匣返身进入太和殿。转到东暖阁跪地奉上黄匣。
东暖阁中此时正站着五位大臣分别是肃亲王华丰、大学士倭仁、贾、周祖培和军机大臣文祥。还有一个人坐在锦凳上却是老惠亲王绵愉因为是大行皇帝的胞叔身份特殊有免跪赐坐的特权。
正龙椅上打斜坐着一个孩子身着黄袍正是小皇帝载淳点着头自顾打瞌睡。龙椅后面是一道** 明黄纱幔里面隐隐有一名旗装女子端坐不用说便是垂帘听政的慈安太后眉。
谙达张文亮上前接过黄匣在传到纱幔后由宝禄接过搁在锦榻上的檀木御案上。眉这才打开黄匣取出奏折来只瞧一眼便啪的掷在地上。怒道:“又是这一套说辞!长毛残匪余孽猖獗怎么江宁(清朝对南京地称谓太平天国称天京)都打下来了剩下这几个残兵败将都剿不灭么?骆秉章、左宗棠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有曾国藩当初命他督办江南四省军务他就再三推诿。现在命他回京领功。又是推三阻四!怎么这‘两江总督协办大学士’的封赏。还嫌不够么?”
这一声很是突然吓的小皇帝激灵一下坐了起来望下看看除了惠亲王其他人都赶紧绷直了身子头却垂的更低了。见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倭仁忙道:“回太后。两湖一带确有几股残匪包括长毛打散的溃兵若不清剿只恐死灰复燃。曾国藩现正由黄石溯江西进准备增援两湖对残匪形成包夹之势。至于朝廷的封迁估计是战事吃紧而无暇陈奏……”
“胡说!”又是啪的一声估计是眉将黄匣子也摔到了地上。只听眉道:“三份奏章言辞无二。分明就是商量好了欺瞒天听。哼。残匪残匪天天剿天天多这个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一辈子么?”
眉地确是憋了一肚子气。三个月前曾国藩便已经率领湘军克了江宁。并且由于新式火器源源不断地运抵前线清军战斗力突飞猛进江南各地地残匪早已肃清朝廷命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等人进京听封论功行赏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这帮督抚们都跟商量好了一样接二连三的进了奏折不是说残匪未灭就是新患又起湖北黄石李秀成的旧部一共不足万人起兵造反周围几个省的督抚都巴巴儿的率军赶了过去。说是剿匪明明就是有意避开朝廷不愿还京!
今天的眉已经不再像过去那般对政事懵懂无知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地原因所在。曾国藩、李鸿章这些人都是封疆大吏手握重兵明显是在防着朝廷。乱世将军太平贼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有仗打的时候锦鸾仪仗风光无限;一旦到了天下太平将军也就成了走狗良弓他们的存在反倒成了统治阶级最大的威胁。有句话叫做‘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无非就是这个道理。
要说曾国藩这些人这仗也确实打的忒快了点。不单长毛、捻匪等势力瓦解冰消就连明团、洪门天地会、白莲教义和拳这样的民间团体也渐渐销声匿迹了。这样一来督抚们已无仗可打直接面对着这样一个的严重问题:手上的重兵甚至包括自己该何去何从?
从曾国藩创立湘军开始不仅改变了清朝地兵制开创了“兵为将有”地状况也牵动了政局的演变在地方上形成了“督抚专政”的局面结果便是兵权由满族贵族手中逐步转移到汉族督抚手中从中央集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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