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前面这几千步卒。
“上天佑我大金!全军冲阵!”
鞑子
看到了冒泡的肥羊,唿哨着举着刀冲了下去,如一片原野上冲过来,扬起的灰尘连成一大片,遮住了所到之处的一切。阿巴泰冲在最前面,举刀呼喝着鼓舞士气,他对镶黄旗的战意很满意。
但光有战意是没用的,很快他就对自己的攻击命令后悔了。
孔有德部刚才击退奥巴台吉后,秦明韬直接派人送来了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既然这边都是鸟铙兵,没法统计是谁杀的敌,李承宗就直接给一千多鸟铙兵每人发了四两,直接发到个人手上。这些穷军汉被孔有德私扣军饷也习惯了,什么时候拿到过这么多战功赏银,一个个眼睛里都放着光,看着“秦”字大旗的眼神都变了。
等到镶黄旗上来冲阵时候,阿巴泰发现他面对的,是一支士气并不逊于自己的部队。顶着一千多支鸟铙的射击好不容易冲到明军面前,后金士兵们前面是两米高战车围成地木头城墙。
城墙不可怕,后金军队下马厮杀了一阵,已经有精锐攀上了战车,也有人冲进了战车间的缝隙,奋力朝车内冲杀着。
如果只有孔有德部,这样打下去胜利还是阿巴泰的。但可怕的是打着秦字大旗的奇怪军队一直没有出手。那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冷冷地看着这边的目光,仿佛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支沉默的部队让阿巴泰失去了胜利的信心。阿巴泰不傻,他不会为了一时意气让整个镶黄旗落入圈套。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阿巴泰懊恼地朝东面逃去。
孔有德部地士兵们哈哈大笑,放肆地嘲笑着逃离战场的后金军,他们从来不曾赢得这么畅快淋漓。要是以前,碰到阿巴泰这样级别的冲阵,这支部队不可能挡得住。他们从骨子里不愿意为克扣军饷地军官们,不愿为拖欠军饷的朝廷卖命。
谁的命都是最珍贵的,凭什么白白丢在战场上?
只要和敌军一接触,明军士气就会飞速下降,很快就会作鸟兽散。甚至士兵还没散,主将已经策马先逃了。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这支明军得到了秦明韬地赏银。既然有人肯出钱买我们辽人的命,我们就再不是以前那支只会撒腿跑的杂牌军。不但是主将孔有德听从帅令死战到底,士兵们也为了赏银杀得眼红手热,浑身散发着杀气。他们在北国的烈风中挺着胸膛,昂然踏着鞑子的尸体,一步步向前。
李承宗带着发钱的杂役又出现了,大概大概地确认了军功归属,银子被平均主义地发了下去。算上刚才发地,每个鸟铙手都拿到了近十两银子,兴奋地满面的红光。虽然炮兵和刀甲兵拿的略少,但比起每年被扣到几乎没有的兵饷,今天也算是大丰收了。
已经有士兵嫌棉甲碍事,忿忿地要脱下来。又有士兵抱怨个别人不卖命,耽误了大家发财,发动群众大声斥责着那些怯懦的一小撮人。胜利来得此容易,士卒们毫不怀胜利会继续眷顾。背后那支沉默地部队还没有投入战斗,这才是他们如此自信的原因。
那支全副武装,枪械精良的南海人军队,无比自己更有战斗力。有这样一支援军在附近,有什么好怕地呢?
两千战兵的部队得了七百多鞑子地首级,而且其中三百多是货真价实的建奴,这是明军萨尔浒之后不曾有地斩首数量,孔有德坚信自己会晋升加职了,他已经看到了“副将”的官职在朝自己招手,投靠南海人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孔有德兴奋地看了看改水营中军,果然,他看到了继续前进的旗令。
不顾在身边来回驰骋,大呼小喝的后金游骑,两支部队昂然朝前面推进着。越过一个小山坡,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大凌河。在大凌河不远处,改水营终于看到了第三支部队。这支部队规模大得多,几乎有五六千人。李锦熙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大声说道,“殿下,是后金可汗皇太极!”
秦明韬愣了愣,举起望远镜。他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刚才击退的两支敌军,守护在一支衣甲华丽的部队两侧。这支主力部队中军立着八面巨大的旗,一色彪悍的白甲兵簇拥着一柄明黄色巨伞。伞下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不安地垂着身子,和旁边一个汉人说着什么,不正是后金可汗皇太极?
孔有德也看到了皇太极的仪仗,他已经有点坐在云端的感觉。这有点不真实,他从来不曾在和鞑子的战争中杀得这么顺手,居然就这么逼近了虚弱的后金中军。他的部队一夜间面貌焕然一新,他仿佛看到自己一点点靠近一个神话。这个神话的结局是什么?救下几万溃军?杀退几千鞑子?
或者,阵斩小奴皇太极?
孔有德焦急地看着快速突进到自己右翼的改水营,等待着秦明韬的旗令。
秦明韬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顺利,后金的千军万马中,自己蒙着头往前冲,居然逼到了离皇太极三里左右的地方。秦明韬手心有些冒汗,他紧张地摸了摸嘴巴,掩饰自己的不安。身边的梁老大却眼睛通红,跃马向前大声吼道,
“殿下!杀了黄台吉!报我千千万万汉人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