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指望你。”
彻底被天上仙蔑视的路翔,受伤地躲到一边去挠墙。
顾醒振振衣袖“自然是由服待神人之后的仙师我来代劳。”
“你?”就他这只懒龟?
明明众人已极力忍住,并识相地把话都给吞回腹里了,偏偏路翔就是学不会该怎么说话,还摆明了一脸的不信。
“仙师你有注力?诓人的吧?”
顾醒赏给了他一记如沐春风的微笑,接着抬指一扬,就见翔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开始像颗球似地在半空中卖力翻滚。
“朕信了朕信了,别再滚了朕错了还不成吗?快放朕下来哎哟,朕扭着腰了”
再莱没理会犹在滚滚滚的路翔,乍见顾醒的手笔后,她反复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搁在心头的那个疑问。
“仙师,你是怎么死的?”既然他是天上的半仙,又拥有凡人没有的法力,那他怎么还会死?
殿上霎时陷入一片令人室息的死寂,连滚得正起劲的路翔也骤然掉了下来,一路滚到殿旁被赤水捞了起来然后掩上嘴。众人大气也不敢再坑一下地静立在原地,看着面色仍旧平静无波的顾醒。
仙师是怎么死的?
虽然他们也都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好奇,却无人敢问,没想到今日这个呆妹子就这么大剌剌地代他们给问出口了。
顾醒语气平板地道:“在天上时不小心被撞了,跌跤后翻了个身却无人帮我翻回来,于是就生生的饿死了。”
“”就这样?就这样死了?
众人的表情顿时古古怪怪,脑海里同时生出了,一只乌龟被翻过去四脚朝天,挣扎许久却始终都翻不过来的景象。
遭受严重打击的赤水含怨地问:“公主你真的买对魂纸了吗?你确定然公子卖给你的不是瑕疵品或假货?”
“别问我”
不同于他人的反应,汹涌的泪水谩过了再莱的眼眶,大颗的泪珠说落就落,让措不及防的顾醒忙拉过她,弯下身以袖替她拭泪。
“小莱?”
“一定很难受吧?”她两手揪着他的衣襟不放,满心满眼的同情怎么也关不住。
顾醒一怔,不免想起生前死后的种种,当年所有神仙都只觉得他死得乌龙,却无神在乎过他的感受,自然更是无神为他落下感伤的泪水,他只是他们茶畲饭后的一个话题,他的死亡,不过是一件天界众神哭笑不得的窘事而已。
他哑声道:“没事,都过去了。”
“下回你要是翻不过身,我会帮你翻回来的”她吸着鼻子,望着他对他信誓旦旦地道。
“好。”
以往最是在意,也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私事,在教人知道后,顾醒像是解脱了个陈年的枷锁般,总算是能正视那段令他心生有恨的回忆,也不再介意他人看他的目光。
他回头看了犹一脸窘然的三人一眼,扬起嘴角笑笑后便牵起再莱的手,转身走出大殿的脚步像是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也不再似以往那般拖沓。
当天夜里,皇宫发出耀眼的七彩圣光,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座京城,而后接连七日,路国中朝拜圣光的百姓们皆絜集在京城里,夜夜等待那神迹般的光芒。不过多久,种种荒诞论异的传言,便开始在路国境内四处流转。
就在人心动摇之时,被路国皇帝亲封为仙师的顾醒出现在人们眼前,在人声吵杂假乱的皇宫宫门前梳起手中的羽扁,在众人皆不解的目光下,自他脚底下冒出许多绿色的嫩芽,无数的玲稀花草,就在人们的眼前破土发芽生长苗壮,而在他身后的皇宫,更是在白日青天下,发出一道金色的光柱直神天际。
四下寂然无声。
仙师大人站在高阶之上,清音朗朗地对百姓们宣布,他乃天上仙人,此番下凡就是为了待奉由帝俊之子投胎的路国皇帝,为庆贺觅得真主,自今日起,仙师愿代真主展现神迹。
自那一日后,顾醒带着再莱走出了皇宫,一路上他不再施展什么仙法仙术,他只是尽力为百姓治病。
都因顾醒可称得上神迹的医术,令所有宗教领袖皆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渐渐地,路国的氛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向来对宗教领袖们马首是瞻的众信徒,在亲眼见证神迹过后,无一不开始对以往的信仰感到动摇,而顾醒代替皇帝施恩布泽的事迹更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月,宗教领袖们也终于再坐不住了。
哪怕赤水动员了所有羽林军,极力想将皇宫保护得密不透风,各大教重金请来的各路人马,仍旧是突破了宫中的防线夜夜光临。只管保护顾醒一人的再莱,虽不将那些武者放在心上,可大半个月下来,白日里她要陪着顾醒出门,夜里又要时时刻刻看牢他的安危,纵是铁打的身子,她也终是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