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讲得都在理上,卫馆不能不回答:“这自然没错!”
“太对了!
当初卫征事也认为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只能给他喂养奶水的度,却因他身体长大这个因素的改变而被破掉,不得不再立一个给他食用其它食物的新度。
而这个新立的度,才适合已然慢慢长大的他。
这就是说,一切的度,只针对制定这度那时候才可能是合适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实际情况的变化,自然会慢慢地变成不合适的了。
卫征事,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吧?”刘荣问。
卫馆的情绪显然平复了不少,边点头边说:“是的,这是极为正确的。”
“好!推而广之,我们的大汉从高祖手上建立起,就象刚才所说的那名新生婴儿,所制定的律法都是针对当时的实情,是适合当时实情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实情的改变,当时许多的律法条款已然不再适合已然发生改变后的实情,只能废去再酌情立新的律法条款。
就象先皇爷爷废除墨刑、劓刑及斩左、右趾等肉刑,改为笞刑等。
也因实情不尽符先皇爷爷的原意,达不到先皇爷爷所要的恤民效果,这才会有父皇再改轻笞刑之数等抚恤百姓的条款。
卫征事,这也不会有错吧?”刘荣依然不急不躁地问着。
刘荣说的是实情,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实情,尽管卫馆此时已经意识到刘荣要讲的是什么了,却不得不点头说:“是的,没错!”
大殿上所有人心里都已明白了刘荣所要讲的重点了,无不暗暗点头称是。
刘启也听出来了,心想废太子临江王刘荣这一年多来的变化可真大呀,辨析事理竟然这般由浅及深,不给对手任何反驳的机会!
“这不是说高祖当时立下的律法条例是不对的,只是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的缘故,才不得不为了让律法条款更适合发生变化后的情况而废之再行修订善立。
而刚才卫征事却说大汉制定的律法是最公正公允的律法,是最公正的度,而没有将变化时时在发生这个因素考虑其中。
各地官吏极可能奉卫征事之言,在施政时不思有针对性地施为与根据已改变了的实情来判断,从而不加区别一味按律法条款来处置,使得大汉律法发生公正公允上的偏移,进而在大汉子民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
卫征事,你这不是祸心暗藏,其心可诛还是什么?”
刘荣轻描淡写地将最后一句说出口,便转身望向刘启,瞅也不瞅卫馆一眼了。
卫馆被驳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瞪大双眼似要突掉出来一般,张口结舌地怔立当场。
这下,刘启算是彻底心服了,大口呼吸了几下,才用平淡的语气问:“卫征事,临江王所言,你以为在不在理呢?”
刘启发话相问了,便由不得卫馆不回答。
可难题又立马来了:若承认临江王所言在理,那就是承认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祸心暗藏,当真其心可诛,那自己得死!
若不承认临江王所言在理,可大殿上的王公大臣和皇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由不得自己不承认!
卫馆越想越是心惊,额头上沁出豆粒般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浑身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
刘启望着刚才还在寻死觅活地耍泼的卫馆,此时却面如白蜡,呆若木鸡,心中不觉好笑。
但刘启深知卫馆是个正直的官吏,不得不安慰说:“卫征事对大汉的忠诚,朕是明白的。
临江王相斥之语,卫征事权当他危言耸听罢了,卫征事胸怀万象,自不会耿耿于怀。
朕只问卫征事,临江王该不该推出午门斩首?”
问这话,刘启在给丞相征事卫馆台阶下,表示极为敬重卫馆,也表示自己大公无私、绝不会包庇刘荣,尽管这儿子是已被废黜的太子,但却是自己的长子!
当然,刘启最重要的还是要测试一下王公大臣们对废太子刘荣的看法。
面上不敢骂声出口,卫馆肚肠之间,却早已经骂声一片,恶语冲天起了:“*皇帝骚皇帝,问你娘的问!
存心为难老子不是?
再怎么样,刘荣都是废太子,是你的长子,能决定他生死的,除你无他人嘛,还涎着脸来问我!
当心老子一个狠心,就把你长子给灭了,让你死后无法面对高祖,被高祖骂个狗血喷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耍花招!”
刘启这一问,可真把卫馆给难住了!
心里骂得再激《烈,再嚣张,卫馆嘴上却不敢泄漏出只言片语来,毕竟人家是皇上,自己是他的臣子啊!
侧旁早被刘荣呛得吭不出一句来的刘舍,原本还激荡着愤愤不平的感觉。
但听了刘荣批驳卫馆的话后,刘舍心里的激愤竟然顿化无形,生出惊喜心来。
原来,刘舍对一年前皇上废立太子心中相当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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