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自然是真的。”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方钦警告似的又瞪了柳素真一眼,这才半诱半哄的将明云舞带走。
望着那逐渐被门扉掩去的身影,柳素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看来该是他误会了,明云舞就是主事者没错,不过她也没必要这么不高兴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倒是该好好琢磨一下自个儿莫名成了奴才的处境,尤其主子还是那种性子,他该怎么应对?
不认帐?
那可不行,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就在她手上,他想赖也赖不掉。
那么真要甘心为奴吗?那他要复仇的事怎么办?
柳素真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却听到方才那清亮的嗓音响起,从院子传来的,声音颇大,像是故意要让他听见。
“告诉老余,柳素真的伤已经好多了,那老参全收起来,用些次级药材替了就好,反正奴才罢了。”
对于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交代,柳素真忍不住摇了摇头。他绝对可以肯定这女人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
不自觉的,向来波澜不兴的他,竟然有了磨牙撕人的冲动。
冒着香气的羹汤装在瓷碗里头,那一片片像是雪片一般飘在羹汤上头的蛋花,光看便知入口即化。
明云舞转弄着手中的汤勺,欣赏地瞧着那雪白蛋花在羹汤里旋着,好不漂亮,硬是好半会舍不得吃下去。
“那汤是拿来喝的,可不是拿来瞧的。”秦圆圆没好气的说。
听了她的话,明云舞收回了有些飘远的心思,看向秦圆圆,脸上竟没了以往总挂在脸上的粲笑。
“怎么了,真被那个柳素真的话给戳着了?”秦圆圆爱怜地摸了摸明云舞的头顶,脸上尽是对妹妹的宠溺。
“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世道还真是挺难的。”明云舞感慨道。
这世道总是拘着女人、禁着女人就罢了,就算真让女人阆出一片天了,可还是有人不认可她的能力,硬是认定她背后还有指使者。
本来她是觉得让人就这样误会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今天望着柳素真那一副不想跟她这个女人谈的模样,她心里窝着的闷火就愈烧愈旺。
他凭什么看不起女人?要知道,他这条命能捡回来,靠的可是她这个女人!
“瞧你这懒洋洋的样子,就知道你说的是违心之论,你就是被他给气着了。”秦圆圆笑道。
她刚嫁进方家时,对这个表小姐可是一见就喜欢,更爱缠着自个儿的夫婿听他说这奇女子的事。
因为知道的事儿多,便愈发佩服和心疼她。
“我才没有呢!谁会为了那男人瞧不起我而生气。”明云舞嘟着嘴,此时的她已完全没有在玉荷坊时那种精明干练和张扬的样子。
对她来说,方家人是她的家人,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家人对她而言是重中之重。
所以她不会把在外头的那一套拿来对待他们,在姨父、姨母、表哥和表嫂面前,她就只是一个受尽疼宠、爱闹爱撒娇的小女孩。
“既然不是为了他而生气,那你干么让老余把顶极薬材换成普通的?”秦圆圆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谎言。
那眉眼之间隐隐含着的讪笑倒让明云舞红了脸。
“我”在对方那种了然于心的目光下,明云舞本来还想张嘴反驳,可话到了唇边又全数咽下去。
表嫂都笑成这样了,她再辩解也没用,她的确是对柳素真说的话不悦。
“傻丫头,这种话你也不是头一回听见了,我可从没见你这般在意过。”秦圆圆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又伸手触碰那碗雪片羹的温度,发现早已凉透,连忙挥了挥手让候在一旁的丫鬟给撤下去,温过了再呈上。
“的确不是头一回听了,兴许是因为明家的事让我烦心,我就是听不惯这些。”明云舞闷闷说着。
打从家产被族亲无理夺去之后,她便立誓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将她大房的家产全数夺回。
近年她的确是振作了,可谁知道她那三叔的女儿倒也挺有福气的,竟然攀了高枝成了皇子侧妃。
这下,就算她背后的靠山再硬,要无缘无故动皇家的人也行不通,因此一事,搞得她近来颇郁闷。
姨父和姨母不知道已经劝过她多少回了,说是她爹娘在天之灵,对于她的表现一定会觉得骄傲,她不用再执着于拿回那些家产。
可她就是不服气,即便她现在拥有的再多,也不是她爹娘留下的那些。
便是因为这样的不服气,所以当她透过小道消息意外得知柳素真即将遭难时,才会精心盘算了这一出戏。
她就是要在适当的时机让柳素真能为她所用。
云州柳家不仅是富商大户,跟宫里的贵人还有些关系,而她就要利用这样的关系来替自己办事
“其实你并非一定要这么为难自己的。”秦圆圆伸手包住明云舞的手,恳切的说道。
这句话不知道方家人已经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虽然明知道云舞听不进去,可每每见着她这般逼迫自己时,他们还是忍不住心疼,一说再说。
“很累、很苦,但是值得。”回握住秦圆圆的手,明云舞拂去了脸上疲惫的神情,再次展开笑容。
她逼自己笑,不想让表嫂忧心。
“你啊”秦圆圆的眉心蹙起,眸中带着一抹浓浓的不赞同。
知道这故作轻松的模样不过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于是秦圆圆又要开口再劝,偏偏话被打断了。
明云舞柳眉一挑,抢先一步说道:“看不起我是他自找麻烦,他倒还不知道,得罪什么人都可以,就是别得罪我这个小心眼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种事她向来做得得心应手。
呵呵,敢看不起她,她倒要好好让他明白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