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走了好久,想了好久,安明终于决定停下忙碌的脚步,跟时奴说一声see you na la 。参考了诸多人生规划大师的力作及许多励志方面的经典,决定还是先钻进象牙塔。
不一样的世界,心里有些惶惑,试着去适应。不过还好,他毅然打定了主意,这不,就有人邀请他去赴会了,而且还是个漂亮女孩。
去,还是不去?思量了好久,也没有下文。
去!如果去的话,就这副形象,虽然不是恐龙,但也绝非帅哥!是否会遭到她们室友的取笑?不去!如果不去的话,樱花也是否会陡生遗憾?全班这么多男生,她不叫其他男生而单只叫了自己,况这才认识了不到三天,这是不是另一种荣幸!
“安明,收拾东西,该走了。”散课的时候,樱花隔着两排桌子的距离招呼他;有一些恍然,看着她的眼神。
安明“啊”了一声,随即又“噢”了一声。
下楼来,左顾右盼,又注意到自己的西服,皱皱巴巴地不说还有点掉色,心想换一套新的再去,也为自己的形象添点自信的砝码,可是转眼又一想总共两套衣服,另一件昨天刚换下的夹克衫还没来的及洗呢!
这不会是恋爱的开始吧?她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安明好像又挺满意这种感觉,或者是因为好奇,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自己又不会跳舞,去参加她们的校庆舞会,只有当观众的份;不过自己刚来这个城市,如果顺便认识一些朋友也不错。
拐了几个弯,安明就感觉迷失在城市的狭小空间里,眼前的景象总是似曾相识的高楼和似曾相识的霓虹灯;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已不变南北,他无法拒绝地紧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这是张安明。”樱花给她同寝室的姐妹自豪的介绍道。不是去舞会么,怎么到这里来了?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安明忙缓过神来,有些腼腆地打着招呼,又不知说些什么,恬静的笑容挂在脸上,机械地重复着你好!你好!你好!
女孩们疑惑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些拘谨,似乎又领悟到了其中的内涵,好像自己已经俨然被提升到别人男朋友的高度,这样想的时候,羞涩并不自在起来,还未坐好稳就急着告辞。
“你们寝室的那些女孩,眼神都好怪哟!”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明自我调侃地说,樱花只笑而不语。当然她只能笑了,她发誓大一开始就要物色一个有味道的男孩,要试试恋爱的滋味,现在找到了这都已经大二了,可先还不想戳破。
“哪里怪了?”过了好久反问。
“反正我也说不清,反正我就觉得很怪!”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灵动着放电的光,目光闪烁其词地隐显着满心的欢喜。
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说不清,而是不能说清“就像清泉喷出会被弄脏”还是将神秘的思想保留在心底,以其自然地水落石出。
那晚,樱花怕安明一个人回去迷路,就执意送了一程。一路上,安明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经历,爱好,人生计划。她也将她的一切告诉了安明。原来樱花的父亲是包工头子,母亲是国企的工人。
“老乡唻!咱俩还是。”安明惊呼。“吃一条河里的水,生的小孩可笨咧!”她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来,又赶忙收住口,先把自己羞坏了。
什么?他没听的清楚,也就没有较真。他没想的那么长远,可能也不解那句话其中的意思,只说怎么会呢!
躺在床上安明对自己说,不期而至的好意还是有些无措啊!内心的甜蜜与隐忧此长彼消,囊中羞涩,自身连温饱问题都尚且无发解决,人生的起点还看不到航向,哪有奢望侈谈爱情!等过两年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再来考虑。也或许一路走过去,人生观当发生细微的改变——如若不要计较将来及天长地久,可能到头来才是真真的天长地久。
二
隔天,两个人从远离闹市的土古寺衙门回来,还未尽兴,又临时决定去压压马路。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黄河风情线上人流如涌,南来北往的游客挥舞着彩旗,飘飘,成双结对的男女情侣在柳荫下卿卿我我。
她们停了下来,在护栏的外面。阵阵笑声、掌声,在一大堆人群中层层铺展开来。拨拉开来人群,有人在表演快板:“黄河里的水,哗啦啦的流,水中的鱼儿你尽情地游。”还是地方话呢!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艺术因方言,其实更有魅力的!就听快板又响起来“滨河马路长又长,帮了青年人不少忙,谈情的,说爱的”还未听完,她已掩着嘴会心地笑了起来。
揣摩,那句话。直白!形象!
远远地望着亲昵情侣的勇敢,内心却欢乐起来,幸福的青春气息从树丛里氤氲漫来。柳丝柔软地浮在脸上、一凉,一丝迅疾的隐忧划过心间,而基于她的好感及热情他又不好意思拒绝。
“你说,咱俩这像不像谈恋爱?”他忽然说。
“呵呵,这种地方,反正在旁人眼中可能就是吧!”
“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呀?”
“哦——感觉——好像差一点。”她拉长了尾音,那不是明知故问么!喜欢是情感互动的延伸,那句话明显是反过来讲给安明听的,对她的感觉差一点。果然:
“嗯,感觉这种东西有时候是很难说清的。”
“感觉其实很重要,尤其第一面的、好感。”
“经济基础在爱情当中的作用很重要吗?”
“你觉得呢?”
“看,那水里的轮船,马路上跑的汽车,如果没有燃料它只能困在原地或者搁浅在水中央。”
樱花看着空寂的渡口怔了一下,想哪有那么绝对的定律,自从爱因斯坦发明了相对论以来,爱情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刚想纠正一下他狭隘的观点,他已经换了语气:“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走了许多路,我想你脚敢早都痛了,回去泡个澡,好好休息。我要去科技街转转顺便找份兼职。”
“正好,我也要去科技街,一块儿走啊!”说完,转身走开。
看着她一跳一跳的身影,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不能博了她的面子,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的目光贪婪地吮吸着街道两旁的招聘启事。从科技街出来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来,过雨,樱花有些纳闷,今天运气怎么这么背撒!三三两两避雨的人群四散里跑开,踌躇间安明飞快地撑开衣服前襟,眨眼功夫就将樱花揽了进来,又飞快地穿过雨帘,躲在广告牌下面。
“这鬼天气,大晴天的就在下雨。”
“我自认很带财,能给人带来好运气,我们几个同学啊都是我带着她们当天就找到工作的。”樱花岔开话题给安明打气,见安明不语又说“你白天要上课,只晚上做一份兼职,这样的工作应该不是很难找!”
“应该吧可能不是很难找!”他无可奈何的安慰她,本来想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话到嘴边又打折了。这样的天气,她一个女孩子陪着他忙他的事情全凭热情了。
三
站在椅子上还是够不到灯管的位置,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想他一米七八的个头,此处也只有兴叹的份。无奈,最后她把着自行车的车架子,他颤颤巍巍地耸立在车后座上,一个趔趄,身子就前倾过来,拍着翅膀,趑趄三秒钟的功夫还是倒了下去,一下子扑在樱花的身上,两个人都跌倒在沙发里。车子也随之倒下来压在安明的屁股上。
涨红了脸,气氛忽然微妙的让他连呼吸一下都不敢,低头见她温婉的眼神,在毫厘之间,估计她会不会也这样?终究还是狠了下去,左摇右晃了一番得以脱身。
“是什么呀?”他在找话,佯装好奇地端详着硕大的礼品袋掩饰刚才的尴尬。
“哦——那个撒,就那个——哎呀你自己打开看呗!”怕,拒收!她期期艾艾。这之前,他确实已经多次拒绝了她创造的机会再来表示感谢的n多馈赠。见他已打开外层包装,又接了上来:“就是上次我们看的那套西服,我觉得吧你穿上还挺洋气的!这上课可以穿,上班可以穿,聚会也可以穿,又不占用地方!”她搬出了一大堆理由希望他不要那么决绝。
那多贵的!简直就是浪费,五百八买一套衣服。但见她弱弱的眼神,终究是狠不下去了。“这个月的生活费都花光了吧,是不是肚子饿的时候又要只喝开水了?”
喝不喝开水,那是我的事,我也乐意喝,减肥呢!她却松了一口气,好像并不纠缠于这个问题。
“安明,我们朋友过生日,去千百度k歌,生日party要搞情侣派对,她们要我把你也叫上,人多些热闹些。”她小心翼翼地借她们的名义发出了邀请。
我们是情侣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至少目前还不能说服自己接受那样的称谓。如果是很好的朋友的话,如果是以很好的朋友的名义来进行的话,也会有可能欣然起行,可在安明心目中男女之间是否真有友情可言还值得商榷。
“我们要考试了,我还得抓紧复习,我还要上班挣钱,紧张地很,我就不去了,下次吧!”
“那好吧!”她倔强地说。
转身的瞬间,悄然在她口袋里揣了一叠钱进去,没来得及数,他口袋里的钱都给了她,想那总有八九百吧!不能让她饿肚子的时候只能干喝开水。
她还是那样一跳一跳的身影,左右小幅度地摇摆着双手。没有看见她的表情,想那肯定是难过的!他的胸口开始隐隐发痛,不知道那叫不叫难受的惩罚。
那天以后,他有好长时间没正面见到过她了,有时走在路上,有一点不习惯,他会忽然想人群中是否有她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看就看吧,也许想多了,还是假装没有被看见。
四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满天都是绚烂的烟花,一层,一层,缀满黄河两岸。
“好久不见”樱花扮作轻松地口气。
“啊!”不期然的偶遇,总像是设定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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