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她,索性也跟着阅读公文。
文书上记载着审案时的笔录,她瞧着瞧着,忍不住开口“这位受害者程大娘是说谎的吧?”
杜夷方感兴趣地抬头“怎么说?”
“你瞧她说话前言不对后语,多有矛盾,我认为毒死她儿子的不是她媳妇,而是她想毒死媳妇、却不慎毒死了自己的儿子。”
“我亦做如是想,只是苦于缺乏证据。”他有心想试她一试。
“卖砒霜的药铺掌柜怎么说?”
“她与程大娘口径一致。”
“哦?”管蒲剑偏着头思考“要不要去问问邻居,或药铺里头的丫鬟长工,说不定这两人交情甚笃。”
她说得含蓄,其实是明摆着指这两人可能有染。
“好提议。”杜夷方伸手准备摇铃叫人进来。
“等等!”管蒲剑忙阻止。
“怎么了?”
“你忘了我们的手缠在一块吗?”这让人见了不成笑柄才怪!
“藏于桌下不就得了?”想解开,门儿都没有!
可恶!她还以为终于有机会解开这讨人厌的绳子,没想到希望仍是落空!
杜夷方唤来衙役,叮嘱调查方向后,继续审阅下一份案件。
一旁的管蒲剑一有想法就插嘴,最后两人干脆每审一份案件就直接讨论起来,遇有意见不合就辩个分明,意见一致时,立刻下令吩咐衙役调查,很快地,外头日头西落,天色暗了。
“大人、夫人!”门外丫鬟提醒“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这么晚了?”杜夷方讶异地自仍未审完的公案中抬头。
“我看你明天再把这个赵小毛抓来公审,赏他几个大板,应该就会吐实了!”还欲罢不能的管蒲剑盯着公文道。
“该休息了,夫人!”
“但是还有一大迭未审耶!”管蒲剑望着一旁厚厚一大迭的公文,心想这至少还得审上三天。
原来当知县也不是多轻松的优差,鸡毛蒜皮小事一堆,就连丢只鸡都要劳师动众寻找。
“今天的进度算快了,因为有你帮忙。”他动手解开缠住两人的绳子“谢谢你。”
“不、不客气”她是在难为情个什么劲?她帮他的忙,这声谢本是应该的啊!
绳子在两人的手腕烙下红痕,他握着她的手轻揉,低声道:“用过晚膳,我带你去逛逛。”
“去哪?”他干嘛这样温柔地替她揉手?早知如此就不要绑她嘛!害她又觉得心头怪怪的
“丹桂坊那一带晚上十分热闹,你刚来,该多出去走走好了解一下地理环境。”一听到可以去热闹的地方逛逛,管蒲剑的双眸立刻绽出星光。
“好啊!不过我跟丫鬟去就可以了。”她才不要有他在旁边,逛起来一点也不尽兴!
“你忘了你是我保镖?”他冷眼瞪视“你在的地方我自然也在!”
他说反了吧?应该是他在的地方她自然也在才对啊!
“好啦!”对于逛街的极高兴趣让她不想争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好吃哦!”管蒲剑开心地舔着手上的糖葫芦。
街道上,人们熙来攘往,两旁摊贩林立,各式各样奇珍异物皆让她充满兴趣。
“你没吃过这玩意?”杜夷方盯着她被糖葫芦染得红艳的小嘴与舌尖。
“没啊!”每一口都好甜。,
“你平常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时,过往民众一一向他们问好。“知县大人、知县夫人。”
“你们好!”管蒲剑开心摆手。“如果没任务的话,就是待在堡里练功,有时支持出任务的师兄弟姊妹们;若是出任务时,自然是以主子安全为第一,怎么可能这么优闲地逛街?”
“那我聘了你,可真是你的幸运!”杜夷方随手拿起一旁首饰摊上的翠玉簪子,插于管蒲剑发上。
“夫人插这簪子真美,真适合你!”摊主忙拿起铜镜,谄媚地称赞。
“什么幸运?”管蒲剑白他一眼,嘴角仍因镜中自己的模样娇美而微扬。
“没有我,哪来这么多的第一次?”他再拿起耳饰挂上娟秀的耳垂。
“什么第一次?”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一次吃糖葫芦,第一次逛街,第一次看戏班”
“我早就看过戏班!”因为曾有一任主子是皇亲贵族。
“但你刚才看戏的模样,兴奋得像个小孩。”
“那是”俏脸暗红“那是因为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能专注主子的安危,当然无法分神看戏台。”
“那你现在不是在执行任务吗?”这算是两样标准?
“这”她低声附耳“你聘请我当保镖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在你当贼的时候保护你?不然你说说,你啥时要去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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