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喉咙被捏住,脸涨的通红,但他仍一脸的倔强,紧闭着嘴巴,没有一丝坦白的意思。
岳无笛一看,想起了小太监自断一臂的事情,知道他性格倔强,硬逼恐怕不行。便放开他的喉咙,沉吟片刻后,试探道:“那老太监和我斗了一场,两败俱伤,如今不知道躲在哪里养伤,你是不必怕他了。”
郑春闻言大惊,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岳无笛,他和红衣怪人的关系,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实在无法想象,岳无笛怎么知道的。
更无法想象,岳无笛看上去也就跟他差不多的年纪,竟然就能和那个恐怖的变态打成平手。他心里又惊又疑,不敢置信。
岳无笛看他脸色,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放缓声音道:“我和老太监是仇敌,你既然这么怕他,不妨和我合作,一起除掉他,那不是永绝后患?”声音中透出蛊惑之意。
郑春似乎有些意动,他脸色变幻不定,似在挣扎,良久他颤声道:“你不知道他的武功多高,我们打不过他的。”
顿了顿,又道:“何况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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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无笛冷笑数声,道:“道理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老太监是你我共同的敌人,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一致。”
郑春反驳道:“他是你的敌人,却是我师傅。”
岳无笛道:“就算是你师傅,恐怕也对你不好,你心里既恨他又怕他,对不对?”
郑春脸色变得煞白,看着岳无笛的眼睛中透出恐惧,岳无笛知道他和红衣怪人的关系也就罢了,可是竟然连他的内心的想法,也能了如指掌,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却不知道岳无笛两世为人,察颜辨色的本事,并不比他的武功低。
岳无笛见他表情,满意地一笑,他沉声道:“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老太监,到时你只需从中协助就行,怎么样?”
郑春低着头,似乎在考虑得失,片刻后他抬头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你教我怎么相信你?”
岳无笛呵呵一笑,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郑春道:“我想知道你的身份,和他又有什么仇怨?”
岳无笛当然不可能把真实身份告诉这小太监,他沉吟片刻,对小太监玩味地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合作吗?”
郑春摇头。
岳无笛道:“你的武功还过得去,和明教的白衣蛇王都能斗上那么久,以你的年纪很难得了。”
郑春茫然不解,不知道岳无笛说的白衣蛇王是谁。
岳无笛又道:“但最令我欣赏的,还是你被白衣蛇王的怪蛇咬中后,竟然当机立断,扯断了自己的手臂。呵呵,你对自己够狠,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你有资格跟我合作。”
郑春又是一惊,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岳无笛,嘴里失声叫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人是鬼?”他被怪蛇咬中后虽然身受重伤,但他记得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并没有出现过才对。
岳无笛道:“一根树枝破空,你可以叫我城隍。”
郑春更惊,他颤声问道:“你,你是恩公?”他记得白衣蛇王再次用怪色咬他时,是一根树枝破空而来,救了他的性命。那个人脸上带着城隍面具,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郑春心中有些激动。
岳无笛微微点头,道:“我救你是举手之劳,你不必记挂在心。你如果相信我,时机一到,便和我联手杀了老太监。”
郑春见他承认,脸露惊喜,大礼参拜道:“郑春虽然是个阉人,也知道救命之恩大于天,恩公要郑春做什么,郑春决不敢违抗。”
岳无笛心中大喜,想不到这小太监如此重恩,早知道一早就表明身份,岂不省却这许多口舌。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扶起郑春道:“你不必恩公长恩公短,就叫我城隍吧。老太监是我仇人,你协助我杀了他,就算报了恩了。”
郑春急道:“那如何使得,那老怪物和我也有大仇,没有您的帮助,我这一辈子也没希望报仇。算起来,我欠您更多了。”他见岳无笛不喜欢他称呼恩公,便以尊称代替了。
岳无笛大奇,想不到小太监还有这么耿直的一面。他心中暗喜,口中问道:“老太监既然是你师傅,怎么又成了你仇家?
郑春愤恨道:“他不是我师傅!”
岳无笛奇道:“怎么又这么说?”
郑春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道:“我本来生在殷实之家,生活无忧。直到我八岁那年,遇到了老怪物,这一切就都变了。”
岳无笛静静地聆听着。
郑春继续回忆道:“那老怪物说我是练武奇材,要我跟他学武。我当时年幼,好奇心重,觉得学武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便答应了他。谁知道那老变态说,跟他练功的第一步,就是要阉掉自己!我当然不能答应了,我反悔说不练了。老怪物大怒,抓着我质问为什么,我说阉了自己就不能传宗接代了,我爹娘会很伤心。”
说到这里,小太监鼻子一酸,双目流泪,哽咽道:“谁知道,我这一句话,竟然为家里带来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