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身处险境的我和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席对话,只是聊聊几句,却已将我和她之间的种种解释清楚。
而她最后的一句几乎已将的她的心意表明,我还要逃避吗?是的,我一直在逃避,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在人群里渺小得如同没有,在这个社会,有着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人,我们有如一个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零件,我们太相似,相似到从出生到老死都基本一致,没有人会关心我们,缺了谁就找一个替上,照样好使,别人是生活在光彩世界里,我们则是生存在城市的缝隙之间,一不小心就被卷入茫茫的人流中,再发不出一点声响,再冒不起一个气泡,我们的梦想与欲望,永远只能是梦想与欲望。
除了在脑海深处徒增伤感外,毫无办法。许幽兰就是我的梦想与欲望,我从不相信有实现的可能,这是我逃避的原因,即使我心存奋起的欲望。
但那仅仅是心存而已,很多时候我更愿意将与她的那段经历留存记忆中,在回忆时,在飘渺的幻想里意淫意淫,以慰藉自己曾经拥有一份与万千零件不同的经历。
许幽兰就是我的女神,在她的光环下,我总感到窘迫,一个小人物的窘迫,即使她真的垂青,于我也是不那么的真实,我愣愣的看着她,她嘴角带着一丝妩媚,这妩媚还带着一丝幸福感儿,鼓励我那是真的,让我相信那是真的,又是一阵窘迫袭来,我张着嘴,却什么也吭不出来。
一阵稀里哗啦的开门声,打断了我和许幽兰的心灵交流,金妍茜快步的走到我跟前,三下五除二的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接着帮许幽兰解开,她说道:“你们快走吧,你两个朋友趁乱逃跑了,我们的人在追他们,你们也走吧。”“突,突!”
门外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声,我靠,追两个平头老百姓也用不着动枪吧。我当下不及细想,扶起许幽兰就走,金妍茜唤住了我“等等。”她来到我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带着她的体温塞到我手里,说道:“拿着,用着防身,这里的人有武器,要是追你,就射他们,打死也没问题,会有人处理的。”
我定睛一看,手里一把沉甸甸的意大利帕莱塔92f手枪,自小就是军迷的我哪有不认识,美军的制式手枪,电影里都被用烂了,但说到用枪来射人,我啪的一声还是把枪掉在地上了,引得金妍茜一阵鄙视。
她捡起手枪,塞回我手里,掏出一把钥匙给我,说道:“出门左拐,一直走,在另外一个码头上有快艇,红色的,你们坐着快走吧。”说完金妍茜不容分说的把我和许幽兰推出门外,门外的寒风袭来,打得我和许幽兰直哆嗦,来不及和金妍茜道别,拽着许幽兰往左边的码头狂奔。
这一跑才发觉,从这半回字形的这边码头到另一边码头有大几百米远,隐约望见一艘红色的快艇就停在那里。顾不了许多了。
我们两人加速快跑,跑了一两百米,许幽兰已经气喘吁吁,尖细的高跟鞋突突的撞击着水泥地面,在黑夜里甚是响亮,我皱了皱眉头“把鞋子脱了吧!声音太响了。”“哦”许幽兰弯下腰把鞋子脱了。
高跟鞋拎在手里,我继续抓着她向前跑,许幽兰洁白的丝脚踩在地上,很快就黑了,丝袜也破了,一根红色的脚趾头钻出了破洞处。我们快速的穿过几个集装箱,眼前是一无遮拦的直道,突然对面赫然出现三四条黑影,许幽兰先前的脚步声还是把他们给引来了。
黑影看见我们,加快朝我们奔来,嘴里嚷嚷着“在那边那兔崽子想跑给我站住!”我和许幽兰急急的刹住身势,转身回头,不想另一头的几个黑影又堵住了退路,手里好像还扬着家伙,我晕,这下死定了,我紧紧抓着许幽兰的手,望了望,两侧是黑黝黝的海水,随着夜风拍打着码头,我们无路可走。
黑影越来越近,形势危急,许幽兰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抓我的手都是汗,我如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也挂出了汗水,望着游过去足有几百米远的游艇,几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的闪现,一咬牙,对许幽兰说道:“你会游泳吗?游过去!不能被他们抓到了。”
许幽兰点点头,黑影追击的脚步越来越清晰,来不及了,我抓着许幽兰纵身跳下了海里刚一接触海水,我立即意识到我犯了个大错误,在这寒冬的夜里跳入寒冷的海水,简直是找死,极度的深寒传来,我立马被冻得几乎背过气去,耳边是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岸上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听到几声咒骂声。
接着几声啾啾声射入水中,他们朝水里开枪了,我拽着许幽兰钻在海里,抖着两条腿潜游,脑袋万万不敢浮出水面,凭着感觉猛的朝游艇游去。冷,真冷,真冷啊,难道今晚老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