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公公将我们领到了北院的聚宛宫的大殿站在上方认真道“以后你们就住这了,好好跟教引嬷嬷学习宫里的规矩,待一个月后皇上进行大选,留下来的就有机会侍寝,被皇上赐爵封位,被撂下的就要成为宫婢,到了指定年纪再被放行出宫。”
说毕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走下台阶对身旁年长的嬷嬷道“天色不早,你就带众小主去自个屋里纳凉。咱家还要去跟皇后复命,教引嬷嬷的事你安排就好,记得,务必留心挑几个机灵的服侍皇上,也好讨皇后欢心。”
我站在最前端所以焦公公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很是纳闷。秀女本是服侍皇上的,挑机灵懂事讨皇上欢心理所应当,但焦公公话中意思是皇后开心远比皇上开心来得更要。
在大殿等了一个多时辰终是安排好了住处,香瑶扶着我锦婵拿着梯已往桑兰院走去。
桑兰院顾名院内载植了好几棵桑树,干粗叶大将整个院子盖得满满的,时近夏至翠绿的桑叶在阳光下辉然闪烁,青色的果实暗夹在枝叶间像一串串诱人小葡萄,院内围栏上摆放了许多建兰,含苞微放在阳光照射下越发的精神,虽未开但我似乎已闻到了香味,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里外忙碌的香瑶忍不住打戏道“兰花未开,小姐就想闻香味啦。要不要奴婢学古人拔苗助长,把兰花骨朵全给掰开,闻闻是否真有香味。”
一像冷僻的锦婵听了也忍不住附和“就是,瞧小姐性子急的,再吸几口怕是要岔气了。”
我一听,故冷起脸双手插腰责骂道“锦婵,香瑶,你们两个可是越来越胆大,竟敢拿我玩笑,小心我惩罚你们。”
她们俩瞧我并无怒意,纷纷掩面吃笑。
随后一名宫女突然走了进来,向我行了个礼,随后道“华掌宫在前殿,唤各位小主过去,引见教引嬷嬷。”
香瑶在屋内打点锦婵陪我同去,路过娆梨院迎风飘来一阵清香,抬头便瞧见一棵硕大的梨树上挂满了嫩黄梨实,在阳光下闪耀着翠绿的光泽,看了让人口中不禁一酸。院门被打开,走出一位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面容清秀身姿窈窕,带路的宫女忙上前迎“慕小姐可是要去前殿?”
女子点点头,看见了我,微笑走过来问“姐姐也是去前殿的吧。”
我点点头。
“即是如此,不如咱们一起走。”说罢便同行继续说“我叫慕瑾姬,家父是兵部侍郎慕上云,敢问姐姐叫什么,家住何处?”
我有稍刻愣然方回道“我姓秋名海棠,家父是东陵县令秋岳山。”听见她的名字方才想起玉宣门前的一幕,忍不住细细打量她,鹅脸琼鼻柳眉樱唇肤细若上好的羊白玉,一双杏眸眼波流转秋呤深深,青丝如瀑布直泻而下,手指纤长如青葱,一看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
“秋海棠好名字。姐姐盛爱海棠么?”她问。
我摇头“我出生在海棠花开的四月,家父又特别喜爱海棠,亦取此名。”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觑了我一眼想了会道道“看姐姐眉容秀丽,灵姿妙曼真真配得上海棠之名。”
我轻笑稍稍放慢了步子“只是父亲甚爱才取得此名,海棠万万当不得。再者宫里佳丽如云,妹妹又出落得如此灵利可人,想必过不久便会深得皇上垂怜,到时万莫忘了姐姐才是。”
她听我如此说,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抹红云,娇羞道“姐姐哪的话,此番入宫姐妹各个姿色绝丽,定都能得皇上荣宠的。”
我淡笑不再接话,托着锦婵的手往大殿走去。
殿内已来了数人,皆坐在椅间互不搭话,许不是识方才如此。
“慕姐姐,你来了。”我刚坐定,对面一名年约十五穿着翠绿云锦窄袖对襟宫装的少女急急拉着还未坐下的慕瑾姬开心笑道“我这无人,姐姐与我同坐吧。”
慕瑾姬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方才落坐,宫人陆续端上茶和点心,同入宫的秀女皆已入坐。
“你是谁,为何坐在我的位置上?”轻柔有力的声音安静的大殿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我也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穿着紫色流苏金丝缎宫装打扮丽色的妙龄女子居高临下睇着慕瑾姬问。
慕瑾姬慌忙起身笑着回道“我方才过来见无人,便以为是空位,所以才坐下。没想到误坐了姐姐的位置,真是对不住了。”说罢便匆匆让了开,想退到后方却又被拉住“妹妹,这是哪的话。大家都是一同进宫的姐妹,不分彼此,妹妹若是喜欢这位置,就坐着好了。”说罢后退了几步正准备坐下,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女子上前几步指着她厉声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跟我们司徒小姐抢位置,还不快快让开。”
此女子话一出,慕瑾姬立即变了脸色,殿内众人皆咬耳私语“瑾姬不知占了司徒小姐的位置,还希望您别见怪。”说罢匆匆退了开去坐在比较后方的位置。
没过多会华掌宫便带着十几位教引嬷嬷走了进来,见人均已来齐便开始分配,我有幸同认识的瑾姬和她熟识的左真和一位叫婉荷的秀女同为一个嬷嬷教引。
晚霞余落,我们四人相伴离开大殿。瑾姬清秀雅丽像一朵初夏的荷花,左真天真活泼像一簇盛放的甘菊,婉荷安静恬然,话虽不多但喜笑,与她相处让人没有距离感,就像一年四季都常开的朱槿。
“慕姐姐,你今日在殿上为何要让,本就是你先来,怎得让开了?”率直的左真开口就说出心中的疑虑,大家也都听着,纷纷看着向她。
她轻笑叹声气方道“真妹妹你不住唐元城定是不知,司徒小姐乃是当朝飞勇大将军司徒健南的妹妹,司徒大将军年轻有为深受皇上重用,父亲又是当朝一品大员,据说跟皇后还有点关系。”
众人皆点头,婉荷道“咱们刚入宫让着点总是好。”
我也附和“婉荷说的不错,我们刚入宫对宫里的人和事都不清楚,万万不得娇横树敌,不然往后日子可要难过的。”
左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瑾姬也认同的也我们相视一笑,转眼就到了婉荷住的沁芳院,便相约明日到她那里学习礼仪,遂辞了去。左真挽着瑾姬的胳膊又问了些事情方别了回自己的住处,最终剩得她我二人,一番相处下来熟识了许多,我们相视一笑就着金色夕阳走在影枝斑驳的汉白玉石板间息听落燕回巢。
次日我们四人齐聚在沁芳院,婉婵弄了好些吃食瓜果,教引嬷嬷来后便让人搬来椅子与我们同坐,边吃边教。教引嬷嬷许是见我们客气,所以讲得很细致,从嫔妃等级讲到如今宫里的形势。皇后位主东宫执掌凤印膝下有太子,与皇上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仅次于皇后的就是育有二公主的庄妃和育有大公主与七皇子的贤妃。不过如今最得圣宠的莫过于董昭仪,膝下育有五皇子被皇上封为奕王还有一分刚满十岁紫铃的公主,位主南院湘会宫。
婉荷听罢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疑问道“听嬷嬷此番说,婉荷有一事不明。”
“婉荷小主请讲。”
“婉荷按嬷嬷讲的想了想,膝下有皇子的娘娘大都被晋封为妃,而董昭仪膝下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至今为何还是昭仪呢?”
于嬷嬷听罢停顿了会收起笑,停顿了会回道“这是宫里人皆知道的事,董昭仪出身于尚衣局身份卑微,本是只能封为才人,只因圣上宠爱又育有五皇子才破格晋封为昭仪,入住湘会宫,成为一宫之首。
“如是说来皇上对董昭仪真真是有情了。”我不禁感叹出声。
于嬷嬷轻笑“有情无情,我们做奴才的哪知道。”
“后宫佳丽如云,这份情又能保持多久。”
我斜眸觑了眼瑾姬,她正盯着手中的青花瓷杯出神,方才那话怕是不经意间溜出口的,在坐众人也没在意,嬷嬷讲完了宫里的人物关系,又讲了宫里该注意的礼仪和行礼的方法,就这样时间辗转悄悄溜到了傍晚,婉荷留我们在她处用完膳食方才告别离了回自己的住处。
“小姐在想什么这般出神。”香瑶端上温热的茶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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