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凌云不愿意去别的地方,他没有游玩的兴致,所以径直走向明月湖。因为之前不止来过一次,所以他知道离明月湖还有多少距离,一路慢慢走来,离的越近,心里越慌,他有点怕,可是……怕什么,他不知道。手里紧紧握着那幅画,就好像它会脱手飞走似的。
远远地,他看见了那棵柳树。柳树比他记忆中的长高许多,树冠如同一把巨型的伞,只是这把伞没有移动,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董凌云望着那个鹅黄的伞状树冠,心里涌起别样的情绪,往日的时光……快乐的欢声笑语……垂柳……有多少旧日的痕迹还在原地?
他慢慢走去。
夏宁宁愣了好久,现在她才想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真的就是为了看二月兰的吗?她的情感,太多都是和二月兰联系在一起。最初董凌云亲手捧了一株二月兰放在她的手里,他说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有意义有价值,娇贵的东西反倒而很难伺候,二月兰不是什么好花,但它开花早,花的颜色呈现着稳重的贵气,丝毫没有浮躁的轻贱,他希望她们的感情也能够有这样的品质,不用刻意,不要压力,稳稳当当,经得起挫折,经得起考验,能够长长久久。他还说越是普通的东西越能够久长,他希望他们能够用平凡的心接受最珍贵的情感,这样才能够让情感化为普通生活中不可剥离的成分。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洋溢着暖融融的幸福,她为自己能够早早地认识董凌云并且能够和他走到一起而庆幸。没想到……他没有把他的话落到实处。只剩了每年开放的二月兰留在夏宁宁家的阳台上。
那一年,也是因为二月兰,夏宁宁再次走到锦绣公园的明月湖,没想到失足落水后碰到了程伟,就因为这个,夏宁宁和程伟再次成为恋人,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可是天不遂人愿,程伟出了车祸,一直到后来……
夏宁宁的眼中含上了晶莹的泪,透过蒙蒙的泪光,面前的一切变得恍惚,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却想到要再次把眼前的一切做一个记录,于是,她默默支开画夹。停了一会儿,她默默把目光落到画布上,画布雪白,她却看到了油绿的湖水,活泼的白鹅,美丽的游船……这分明就是几年前自己画的那幅画……
夏宁宁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用力摇了摇头才把眼前的幻觉摆脱。她想自己的那副画,肯定尸骨无存无影无踪了,不是吗?真实的情感还遭受了无情的****,说没有就没有了的,何至于一副不值钱的画呢?悲伤又一次袭来,她把画笔放到了草地上,蹲下身体,脑袋放到膝盖上的时候,双手紧紧抱住了膝盖……
有人说,难过了就蹲下来抱抱自己。她想抱抱自己。
柳树,不光长高,而且也更粗了,董凌云看到了树根的轮廓,看到了柳树黑色的粗砺的树皮。他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岁月变迁,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连他,不也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稚单纯男孩变成一个就要迈入而立之年的男人了吗?那个时候的心,轻松的就像小鸟,简直能够飞翔,现在……却是沉重的铅块。他看到了靠着柳树蹲着的一个女孩,淡蓝的衬衣裹在身上,使她显得典雅空灵,是一种宁静的让人赏心悦目的美,只是她的脑袋埋在膝盖上无法看到她的脸。董凌云也看到了她旁边的画夹,想来也是一个来湖边画画的女孩,他用力感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画,眼前出现了夏宁宁的身影。那时,夏宁宁穿的是一件粉底碎花的衬衣,她清新耀眼,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记得当初了……
董凌云心里难过,他想夏宁宁早已经把先前的一切抛到了九霄云外,当然,他知道不是她的错,是他……把记忆中的美好破坏了,都是他的错,他知道无法挽回,剩下的只是悔恨。
看着那个静静的女孩,董凌云迟疑了,他停下了脚步,他怕自己突兀的走近会打扰到她,他不愿意破坏女孩的安静。看着她,他觉得她很安详,只是默默卷曲在那儿带了一丝落寂,董凌云突然觉得女孩很孤单,是那种让人鼻腔发酸的感觉,……一个女孩默默蹲在那儿想来心里也是有不为人知的忧伤,这让他心里涌起浓重的悲伤,他终于还是移动脚步慢慢走过去。
夏宁宁极力压制心里翻涌的狂潮让自己平静,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想也不会改变现实,能够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然后设法处理。突然,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她知道可能是游人经过,所以不想抬头。——没有人会为她而来,来的人和她无关,所以她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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