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予摇摇头,顺着护士说的方向去了。
她看得出来,这两人有话要说,所以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你头,”孟逐野抬手指指自己的头顶,“还疼吗?”
“麻药劲儿还没过,不疼。”
姜岑走到他身旁坐下来,朝他摆了摆手:“坐吧。”
孟逐野这么多次以来难得没有和她对着干,弯腰也坐了下来。
问她:“你可以一脚把那人踹飞的,干嘛还替我挡一下让自己受伤,是为了让我愧疚?”
分明是想关心,但话出口却变了味儿,但姜岑不在意,勾了下唇说:“如果挨一下能让你像现在一样愿意和我坐在一起好好说话的话,你就当是吧。”
“……”男生木木道,“没必要,你又不欠我的。”
“我只是没想好,当时脑袋一抽就挡了一下。”姜岑缓慢眨眼,“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对了,和你打架的人是谁?”
孟逐野:“搞我进派出所那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姜岑笑了下,因为麻药的作用让她有点懒懒的,“没想到只是个中年失业大叔。”
孟逐野看着她有点犯懒的眼皮,突然闷闷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年还会离开吗?”
其实答案孟逐野很清楚,会的。
一直都向前行进的姜岑,一定会离开的。
“会。”姜岑偏头看他,“但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
“打架,不是一个活路。那时候我们是为了自保,是为了聚在一起反抗那些因为我们年幼,而独自一人不可以反抗的事情。”
“但终究我们会长大的,一切都在变化,那些小时候以为坚不可摧的事物到底随着时光迎刃而解了。”
“逐野,你可以不用害怕爸爸了,我也可以独自生存了,你为什么要一直留恋于过去呢?”
用着过去的手段,去怀念过去的时光,把自己困在那个时间点停滞不前,终究会与不断前行的人渐行渐远。
孟逐野知道,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过想让姜岑再看看他,知道他的不满、他的委屈和他的求而不得。
孟逐野偏过头,终于说出他在意:“……你和夏昌都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们说过的,我们是家人。但到头来,你们都离开了,只留下我。”
“你们都有家了,都把我丢下了。”
男生偏着头,脖根红红的。
从姜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圆润的后脑勺。
“……”不知道是不是麻药劲儿下去了点,姜岑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
“我们去找夏昌吧,去看看他,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过了。”
“逐野啊……”姜岑苦笑一下,“其实我也没有家呢,一直都是。”
哪怕她退出的理由是要和妹妹一起生活,但这三年来,她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包围她的不是家的爱意,而是孤独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