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在没有荒废前很少有人踏足,因为这里臭气熏天,光是靠近都让人恶心。
但荒废之后,它反倒受欢迎多了。当然,只是某些特定的人群。
姜岑沿着边缘走,她打着一把商店买来的一次性透明雨伞,短靴上溅满了雨水,每走一步都要抖下去不少水珠,同时又沾上新水珠。
呼出一口气,廉价的透明雨伞太过单薄,风一阵一阵地刮,姜岑生怕它在某个节奏中殒命。
“岑、岑姐……”
不远处一个被反身按在地面上的男人糊着嗓子喊她。
其实不难听出他的虚弱和害怕。被按在满是雨水的脏污地面,他看向姜岑就像是在看一个救命的神。
只能不断地求她。
随着男人这句话落,踩他头的人更加用力了,不耐烦地说:“老子要你他妈说话了吗?闭嘴!”
紧接着周围渐渐走出不少人,穿着各异,但统一撑了把黑伞。
姜岑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视线从被踩得龇牙咧嘴却不再敢吭声的男人脸上移到踩着他的男人身上。
踩着他的男人很年轻,约摸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身十分潮流的打扮,棒球服运动鞋,沉了眉眼看人还有些唬人。
姜岑说:“放了他。”
年轻的男人笑了笑,眼底有藏不住的戾气。
“不放,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西街霸主姜岑吗?好笑,那是曾经了!你现在啊,什么都不是!”
男人情绪激动,青筋暴起朝她吼了两句,脖子上挂着的光滑的骷髅头在稀薄的空气中摇了摇,似乎想要划破这方朦胧。
姜岑的瞳孔随着那项链动了动,男人立马察觉了,抬手将它塞进了衣服里。
随后啐了踩着的男人一口,抓了抓被染成金色的短发。
“他妈的……”年轻男人骂了几句,气不过但又不知道把气往哪儿撒。
于是转身抢了给他撑伞的人手上的伞,一脚踹他胸口上,骂了句滚。
姜岑皱了下眉,缓缓叹口气:“逐野,放了他。你知道的,他不过是一个跑腿的。”
孟逐野撑着黑伞盯着她看,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
半晌,低着嗓子开口:“姜岑,你也知道的,这不关你的事。”
“你退出了,那就好好退出,现在这样和我们纠缠不清又是什么意思?你想回来了?”
说着,他哼笑一声,很不屑。
“叛徒,你不配。”
“他也是,你们都不配。”
“想回来,也门儿都没有。”
姜岑看着他勾着的嘴角,还有越来越用力的脚下,被踩着的男人脸似乎都要变形了。
男人眼底满是哀求。他知道,自己只有姜岑这一条路可走了,要是她也不救他,决定就这样离开的话,他就死定了。
但男人也在赌,赌姜岑不可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孟逐野伤害别人。
他是无辜的,只不过是被无处发泄的孟逐野当做了出气对象。
姜岑没看他了,丢了透明雨伞抬脚往前走了几步,雨丝无遮无拦地落在她的黑色长卷发上。
“那好,就用我们的老办法吧。”
“逐野,打一架怎么样?”女人抬着下巴,淡漠地说,“你赢了我走,但我赢了,你就要把他给放了。”
孟逐野眼底的戾气散了些,突然畅快地笑了几声,收回了踩人的腿。
也丢了伞往前走。
“那就……好久不见啊,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