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淮月跟房倾城是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不能一直都睡在这山林里,也不那么安全。
“但是……那又是一大笔开销吧?”他提出这问题的时候,声音有些没底气。
芝麻自然是知道因为自己念书,两个人攒的那些钱基本上都花差不多了。上次秦家给的一锭银子,一大部分也都置备点心摊子了。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那便定下来,我这两天就去找找房子。”
当天夜里,趁着房倾城没留意,芝麻凑到了苏淮月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她:“我们之前的房子,真就要不回来了吗?”
苏淮月微微一怔,看着芝麻那张有些落寞的脸。
那间宅子,现在被房术两口子霸占着。
有次路过,见刘氏把一串串的腊肉挂在屋外的篱笆上,曾经那里还是苏淮月晒中药材的架子,当时她跟芝麻远远见着,心里都有些怅然。
“嗨,也没什么,那宅子又老又旧,每次下雨都有屋顶漏雨,还得用桶接着。而且被大奶奶他们两口子住了这么久,房子也脏了。现在送还给我,我也不稀罕。”芝麻迅速的把心里的那抹惆怅给掩盖去。
但他这番话,也的确是心中所想。
毕竟那是他长大的地方,跟爹爹的所有回忆都在那宅子里了。
“我只是突然有些茫然。”芝麻仰起头,他一贯表情生动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困惑,“我好像快要忘记爹爹的模样了。”
村里好多人都说芝麻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他爹去世之后,他只在爹爹下葬那天掉过几滴泪,后来再没表现出过悼念亡父的情绪来。
现在远远见着那熟悉的房屋,却都不属于他了。
苏淮月一阵心酸,她还是忽略了芝麻内心的感受。
“你爹爹在那里呢。”苏淮月说着,指了指天空。
夜幕之下,他们就好像被罩在一个黑色的罩子里。
这会儿月亮正隐在一块飘来的云朵后头,只能见漫天的星,洒下轻柔的白光,勾勒出了那些树林山峦的轮廓。
“天上只有星星,没有爹爹。”芝麻奶声奶气。
“人死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升到天上。你抬头时,看见最亮的那一颗,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苏淮月抬起头,望着那繁星璀璨的夜空,心中却恍惚有了些落寞。
“那颗是最亮的,一定就是我爹!”芝麻的手指着北方的一颗很亮的星,对苏淮月说道。
“嗯,一定是的。”她点头应了一声。
不远处的房倾城,正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对话,她坐在瓜棚里,后背依靠着支撑瓜棚的一根柱子上,也仰起头看。
夜空中,有一颗躲在角落里的星星,暗自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
她莫名的确信,那就是她爹。
这样想着,房倾城用手背蹭了蹭湿润的眼眶,又低下头不敢看了。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秋风萧瑟的黑夜里,直到芝麻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破坏了这气氛,苏淮月才赶紧撵着他回被子里钻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