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竹筐,苏淮月就一头扎进了林子里,身上揣了个馍馍,饿的时候充饥,这样中午就不折返回去,一口气把活儿干完。
长时间的弯腰采药,让苏淮月的腰有些吃不消。
虽然自己也会做一些膏药贴着,但是扛不住这么大的工作量。
这具身体长到现在,也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儿。
眼看着药采得差不多了,竹筐里已经装得满满当当,正打算回去,忽然想起前一阵遇见了一片野生的铁皮石斛,但那时还没成熟,她做好了标记,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已经长好了。
采摘回来,自己留一部分,再卖到医馆里又能换一笔银子。
距离芝麻下学回来还有段时间,苏淮月便决定往山林更深的方向去,那片野生石斛生长得地方在密林深处。
凭着沿路做的记号,等苏淮月找到地方的时候,却傻眼了。
哪里还有什么铁皮石斛,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了。
仔细一看,她之前做的记号也似乎被人动过。
这儿荒僻的地方,除了她还有谁会找到这里来?
苏淮月四下张望,也没看到什么脚印人影的。
正在她捉摸着,忽然听见了极轻的抽泣声。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兴许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然而那抽泣声忽大忽小,还夹杂着哽咽。
苏淮月胆子大,对那哭声感到很是奇怪,便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走过去。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背对着她蹲了一个小孩子。
穿着一件极为常见的灰褐色衣裳,头顶扎了两个犄角,但是显然给她梳头的人并不用心,头发扎得歪歪扭扭的。
“是谁家的孩子?”苏淮月很是奇怪,这么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孤身在这深山林里。
小姑娘听见了人说话,猛地扭过了头。
饶是苏淮月胆子再大,还是不免倒吸了口凉气。
的确是个小姑娘,年纪约莫四五岁,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最重要的是,她的半张脸被烧毁了容,像是数只蜈蚣趴在半张本来清秀的面孔上,让人乍一看就不免心惊肉跳的。
丑得渗人啊。
苏淮月认得她,房倾城,房术二儿子家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身世还挺惨的,房术二儿子前两年跟隔壁村子的一个有夫之妇勾搭上了,被人家老公追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刚赶上那段时间河水涨潮,追他的那家男人也不会水,就活生生淹死了。
而房术的二儿媳性子火辣,觉得老公做得事情太丢人,她本身长得也很漂亮,便跟人勾搭上,在老公走了没半年就跟人私奔了。
留下房倾城,就寄样在房术他们家。
她爹娘长得都好看,她也争气了遗传了父母的优点,才四五岁就已经被好几家人相中想要娶回去做媳妇。
只不过前段时间,房术家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家中的男丁毫发未损,只是她睡在屋子里,没人想起她,捡回了一条命,却毁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