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孩子不错,你教得很好。”方先生对苏淮月说道,“开学当日准时到,别来迟了。”
这句话,便是方先生对芝麻的认可了。
“谢过先生。”苏淮月始终没多说什么话,拜师是芝麻的事情,得让他自己去面对,若什么都自己替他讲了,他永远长不大。
事情办得顺利,两个人回瓜棚前还买了些腊肉,回去炒了吃当是庆祝。
芝麻一想到自己快要去私塾了,就很是兴奋,翻来覆去跟苏淮月问东问西,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苏淮月则是做了个梦,梦里芝麻去私塾念书,结果回来的时候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牙也碎了两颗。
她着急得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芝麻哭哭啼啼的说,是被同学欺负了,他们笑他是个没有爹,又是住在瓜棚里的野孩子。
芝麻气不过,跟他们打了起来,就被一群人揍得鼻青脸肿回来了。
苏淮月猛地一睁眼,发现天已经蒙蒙亮。
好在是一场梦,她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这就是当娘的不易,为孩子操碎了心。
转过头想去看看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崽子,结果身边本该躺着芝麻的床褥上,空空如也。
人呢?!
梦里带着的那股焦灼,让她的情绪有些敏感,睁开眼见不到芝麻,这大早晨的他能跑去哪里。
喊了两嗓子,也没听见他回应自己。
苏淮月赶紧披上了外套,找了半天也不见他人。
真想给他身上栓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腕上,稍微不注意他人就没了,害得苏淮月好一顿找。
屋前屋后都不见人,苏淮月正掐着腰一阵头疼,忽然瞥见灶台边的斧子不见了。
是芝麻给拿走了吗?
苏淮月向着山林的更深处去找人,走了几步路,听见前面有斧子砍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她加快了脚步,直到绕过一棵挡视线的树后,终于找到了芝麻。
他袖子挽到手肘,裤腿也是扯到了膝盖的位置,脸憋得红彤彤,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流,后背已经浸出了一大片的汗水印儿。
“芝麻……你在做什么?”苏淮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大早不睡觉,跑到林子里来砍树,这是在锻炼吗?
芝麻抬头看了眼她,抹了把头上的汗道:“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不用管我,再去睡会儿吧。”
这话说得,仿佛他是长辈,而自己是个贪睡的小孩子。
“一大清早你在这里砍树做什么,是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苏淮月觉着芝麻又想一出是一出,略带调侃的问道。
“哼。”芝麻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单音节发出不屑的声音,又扬起了斧头。
这个斧头有他半个人高,刚开始他还拿不动,但是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苏淮月有时干活累得腰酸背痛,芝麻就拎着斧头有样学样。
时间长了,他的力气也变大了,于是成了自己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