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箐的婚期定在正月十八,新房就设在秦长安暂居的那所小院,那小院本在二门外的,现在做了新房难免琳箐有些不便。还是曾敬业出了主意,把小院靠向内宅的那面墙给拆了重新做门,原来的也拆了,重新做成一个便门,方便秦长安出入,那钥匙就放在秦长安那里,这样内外也严谨了。除了重新做门,屋子又重新粉刷过,一间做新房,一间起坐另一间就留做秦长安的书房,当初放过詹三爷行李的那间小屋也被重新收拾出来,让值夜的丫鬟们住。
年前就把这院子收拾好了,做新房那间重又摆设好家具,到处贴满大红喜字,看起来是喜气洋洋。到正日子前两日,齐家几位太太就过来帮忙,也有相熟的人提前过来祝贺。
人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倒是做新娘的琳箐反而闲下来,每日齐大太太百忙中还要过来教导琳箐为妇该做的事,原本还该说如何侍奉公婆的,不过秦长安父母皆亡,只有一个姐姐。而秦长乐和琳箐又是闺中密友,婆家竟没有什么麻烦事。齐大太太也就省了这些不说,但还是要叮嘱琳箐几句这嫁人和之前在闺中相处不一样,嫁人后对大姑子就要多尊重些。
琳箐一一听了,才发现原来这人际交往比自己在闺中时候要纷杂许多。到正月十七,齐大太太再没什么多说的,拉着琳箐的手道:“这没婆婆虽说轻省些,可很多婆婆也会教媳妇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琳箐,你早年丧母,这些年都是自己摸索,等出了阁又没有婆婆,少不得还要自己摸索。我做舅母的也只能教到这,好在你姐姐就在隔壁住着,到时也能多请教她。”
琳箐被齐大太太这话说的有些心酸起来,眼里的泪有些要坠落,将出阁的女孩子都如此,齐大太太也是嫁过女儿的,未免要安慰几句。琳钰已经进来请齐大太太出去歇息,望着妹妹就笑了:“我以为你十分欢喜,原来也会有些害怕。这人啊,总是要经这么一遭的。没什么好怕的。”
琳箐晓得姐姐说的事是指哪件事,顿时脸红起来,低声道:“并没有想这些,只是觉得这一晚竟是在家里的最后一晚。”就算新房也在这宅子里,但那不过暂充甥馆,只能算秦长安借张家的地方娶媳妇,算不得张家地方。以后归宁也不再是小女儿心态了。
琳钰把妹妹的手握紧:“总会如此的,今晚本该由娘陪着你睡,再说说心里话,娘不在已经很久了,今儿就我陪你睡。”说着琳钰摸上妹妹的脸:“睡吧,明儿要起的早,可是正经八百累一日呢。”
琳箐又嗯一声和姐姐安置睡觉,可是那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想东想西,帐子很厚,按说看不见月亮的,可琳箐总觉得眼前有明晃晃的月亮在晃,晃的人心都是慌的,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要好好睡着,不然明儿一早起来面色憔悴可怎么做新娘,但那心总安定不了。好容易进入梦乡又乱梦不迭,梦见秦长乐不理自己,把自己推开。琳箐心中不由急的不行,刚要上前扯住秦长乐分辨就听到耳边传来琳钰的声音:“醒醒,喜娘们都在外侯着呢。”
琳箐睁开眼睛见屋里灯火通明,但外面却只蒙蒙亮,刚要问姐姐怎么这么早就叫醒自己猛地想起今日是自己出嫁的日子起晚了可会误了吉时,忙坐了起来。琳钰伸手摸下妹妹的头发:“怎么汗津津的,做什么梦了?这出阁的姑娘,就从没一个出嫁前夜是做好梦的。”琳箐被姐姐这话说的又有些害羞,但还是告诉琳钰自己做了个什么梦。
琳钰并不奇怪琳箐会做这样的梦,自己出阁前那更是乱梦不已,当时娘还笑着说每个闺阁少女都是这样的,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人,嫁往另一个人家,纵然自己的婆婆外人都赞好,可日子是自己过的,日久才能见人心。
琳钰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几下:“别担心,秦姑娘我也见过的,并不是那种不懂事理的村姑,你啊,这是近亲情更怯,快起来梳妆吧。”琳箐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低头不再说话,六巧慧云已经掀起帘子,她们都是要陪嫁的,今儿也穿了一身红色,发上戴了一式的镶石榴石的簪子,耳边的耳环也都是石榴石的,面上的胭脂点的也不少,看起来都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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