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爷还请各自归家。”奶娘这话顿时又让少年们哄笑出声,等笑完了奶娘才对秦长安道:“还请秦爷帮我们姑爷送送诸位爷。”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少年也就嬉笑着离开,秦长安把人一一送出去,也收了许多的问候。等到门前只剩得自己,秦长安才浅浅一笑,成亲这种事情,好似从来没有想过。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姑娘能在自己心里留下过很深的痕迹,若有,也就是那日张家大厅上,趴在张世荣怀里的琳箐脸上露出的那狡黠一笑。
方才裙上的蝴蝶又在眼前闪现翻起记忆深处那狡黠一笑,这样的笑,此后从没在别人脸上见过,更别说琳箐脸上了。秦长安站在那里,当日那样狡黠的女童,怎么会变成这个沉静端庄的少女呢?还是希望她依旧这样笑?
张世荣的声音响起:“在这站着做什么?你今儿也累了,早些歇息吧,下个月就要秋闱了,宏致我是不指望了,就指望你了。”秦长安忙转身道:“是,老师的话弟子记住了。只是师兄也很用功,若论起扎实处,比弟子强多了。”灯光混着月色,张世荣瞧着这弟子越发满意,点一点头道:“你说的虽有道理,但这回秋闱只想让你们两弟兄进进考场,中不中举都在其次。”秦长安又应是就告辞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张世荣瞧着弟子的背影消失,终究还是没问出来心底最想问的话。罢了,横竖现在也没人暗示自己要对秦长安提亲,总还有时间呢。张世荣手一背望向儿子的院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媳妇能和儿子琴瑟和鸣恩恩爱爱,把这管家的担子接过去,免得女儿太过辛苦。
新婚夫妻总要过上几日如胶似漆的日子,张世荣对梅氏这个儿媳妇虽不能称十分满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有一点让张世荣有些头疼,梅氏虽比琳箐还大那么两岁,可毕竟是家里娇养的女儿,平日言行举止就能瞧出还带有些孩子气,这一下把家交给她管,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但要让琳箐手把手教梅氏管家,别人看起来难免又觉得不太像,毕竟琳箐只是小姑不是大姑子。
张世荣左右为难之下也只有让琳箐在平日管家理事时候让梅氏在旁瞧着,希望耳目濡染之下梅氏能早日把管家的担子接过,但又怕这样一来梅氏心里会生了芥蒂。
琳箐心里想的和张世荣想的也差不多,若要图方便,自可以把这些统统都交给梅氏,这样一来到时出了什么乱子都和自己无关。可这样自己方便是方便了,却也是为难了梅氏,况且嫂嫂是要和哥哥过一辈子的人,在她刚刚过门就这样对待,日后他们夫妻争执起来自己就成罪人了。
于是琳箐依了张世荣教的,平日管家理事时候就和梅氏一起,不时还问着梅氏一些事情,希望梅氏早日上手。梅氏虽有些孩子气,可心里也是分得清好歹的,自然晓得琳箐这样用意,心里感激琳箐,和琳箐渐渐熟络起来,两人也有说有笑的,日子过的比梅氏没过门前要快活一些。张世荣瞧在眼里,觉得这个媳妇虽孩子气了些,却也是能分清好歹晓得是非的人,这才放心下来。
宏致和秦长安赶过秋闱,却如张世荣所料,两人都没中举。张世荣本意也就是要他们二人先去适应下考场气氛,等把卷子拿出来,未免要拿了考卷和他们说一些哪里的不是,又缺在什么地方,还让他们二人在京中会文访友,不再似原先在家里时候一味死读,静待下科再下场。
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地过去,十月里张家收到两封信,都是家乡来的,一封是四老爷写的,说是詹家那位三爷已经在今科中了举人,不日要上京赶明年春试,若能联捷中了进士,这家门也有光。信里托张世荣照顾这位侄女婿,张世荣收到这信倒也没为四老爷高兴,照顾侄女婿也是应分之事。
另一封是张老太太写的,但琳箐瞧笔迹觉得像是七姑娘代笔而非平日由张大老爷所写。张老太太在信里自然也提了詹三爷中了举人,接着笔锋一转,说詹三爷现在已经中了举人,说不定就要中进士,原先四太太备的那些嫁妆就不够了,张大老爷已经答应为七姑娘再添上两百银子的妆奁,张世荣做伯父的也该表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