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怒未消:“哦,你们有朋友,有古书,要去见识,就不晓得遣个人回来和我说一声?我什么时候不许你们去了?你不晓得你妹妹盼你盼了多久,还有你舅母,为你婚事极操劳。你们为了学问要去瞧古书就连这些都抛在脑后?要知道学问事大,可家人也不是不要紧的。”
张世荣发火时候,宏致已经跪下:“是,儿子做的不是。只是还请爹爹不要迁怒长安身上,原本长安要和儿子在这里一起等爹爹回来,还是儿子说,不好两人都不去,长安这才去的。”张世荣瞧着儿子:“还晓得护长安了,你们两个都该罚,就把昨儿看的古书,里面都有些什么全都给我记着写出了,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书能让你们两个连父亲老师都抛在脑后。”
宏致应是,小厮已经进来:“老爷,秦爷在外侯着。”张世荣示意女儿先回去:“你先回去吧。”琳箐行一礼就从另一道门出去,小厮已经把秦长安请进来。秦长安倒乖觉,一进来就跪下行礼:“弟子见过老师,昨日之事,全是弟子撺掇着师兄,本以为几个时辰就够了,哪晓得着了迷,竟看到入夜很深时候。今日也该在家里等着老师一起赔罪的,谁知刘兄再三邀约,弟子怕双双不去不好,这才前往刘府,不能等候老师全是弟子的错,请老师责罚弟子。”
他们师兄弟争着认罪没有推脱,又说的那么诚恳,倒让张世荣心里的怒气少了一大半,但不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秦长安是张世荣心中的女婿人选,更是要百般教导才对。哼了一声张世荣才把罚的内容说出来,又让他们俩默写完了拿给自己看,不然今日的晚饭也就别想了。
秦长安和宏致两人应是后张世荣这才让他们起身,让他们俩坐的远远的,各自占着一张桌子开始默写起来。秦长安只略一思索就下笔,宏致却先细细想了才开始写。张世荣看过了儿子的又看弟子的,心里品评着,虽然宏致出外这一年也有些长进,可和秦长安一比就要逊色多了,不管是什么方面都要明显逊色。
看着秦长安的脸,张世荣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女儿若能嫁秦长安也算个快婿,可是秦长安正是少年慕色时候,这一年多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心上人。毕竟秦长安是没有婚约在身的。
张世荣在那里想,秦长安已经默写的大致差不多了,仔细看了遍正待要呈给张世荣,可看见宏致还在那奋笔疾书,又把要出口的话给咽回去。这个动作张世荣已经看见,不由摇了摇头对秦长安道:“拿过来吧。你们兄弟义气本是好事,可是有时也要量力而行,不然有时让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这句话说的秦长安面红耳赤,躬身道:“老师教诲,学生记住了。”张世荣看着秦长安默写的内容才缓缓地道:“我收你做弟子,并不仅是要教你做学问,更望着教你做人。一个敦厚的人好过那种仗着聪明四处卖弄的人。”张世荣很少这般说话,秦长安一张脸顿时红起来:“是,老师的话,弟子记住了。”
张世荣只大略看了看内容就道:“很好,你先下去歇着吧,宏致要成亲,你的房间被你师妹安排在书房旁边的小院里,东西也安排在那,你缺什么就让小厮说。”秦长安应是后才退出。
又过了一刻时分,宏致才长呼出一口气,把笔放下捧起写的呈到张世荣面前:“爹爹,儿子写完了。”张世荣把这份墨迹未干的和秦长安写的对比了下才对儿子道:“你啊,总是不如长安。”宏致的面一下红起来:“儿子确实拙了些,也只能使些笨鸟先飞的法子。”
张世荣把手上这两份放下才对儿子道:“晓得这点不错,宏致,你现在是我的长子,以后要护着弟弟妹妹们,所以要敦厚。”宏致知道张世荣方才的话并不只是对秦长安说,忙应是,接着又急忙道:“父亲是怕长安经历过那些事,怕他在激愤之下走了邪路,才会坏了他这良材美玉,才会时时提点?”
张世荣微微点头,接着道:“从这数年相处来看,长安也没有白费我这一片心,只是……”宏致的眉微一皱就道:“爹爹不会想把长安招做女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