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京城琳箐并不陌生,当年张世荣曾在通州做过一任知州,那时因离京城近,齐氏带了他们兄弟姐妹住在京城并不张世荣同住任上。每过两三个月,齐氏就带着他们兄弟姐妹从京城往通州去住上四五天,有时张世荣要往京里去,也是在齐府团聚。
那三年是琳箐记忆中母亲最高兴的三年,丈夫疼爱,儿女懂事孝顺,又能在父母身边侍奉。那时的琳箐以为母亲已经走出兄长早亡的阴影,可惜之后离开通州又转别任,再到扬州知府任上母亲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最后殁在扬州。想起往事,不免冲淡了将进京和父亲团聚的喜悦。听到琳箐的轻叹,孙锦婵笑了起来:“琳箐妹妹虽比我还小一岁,可我怎么瞧着你着实少年老成,这一路上还有赖你照顾我,此时又这样,难道是舍不得离开家乡?”
孙家两女,锦婵活泼素婵温柔,这一路也多是锦婵来寻琳箐说话,素婵随声附和。在外人瞧来,孙太太待两个女儿都是一模一样的,锦婵有的素婵必然要有,连配的丫鬟婆子都是一样的。众人都交口称赞,称孙太太真不愧是大家子出来的,待庶出女儿也这么贴心。
琳箐和她们姐妹这一路相处过来,自然能觉出内里有什么不同,不过纵是同母所出,还会有偏心的事,让姐妹之间生了嫌隙,更何况不是一母所出的姐妹?横竖只要大面上过得去,谁又会细究暗地里这两姐妹关系如何?
此时听见锦婵这样说,琳箐浅浅一笑:“都出来十多日了,眼见明日就要弃船登岸,就算再舍不得也要舍得。只是这一去了京城,那些故交只怕也四处跟随父母去任上了,顿觉不管是在家乡还是在京城,竟都似过客一般。”原来如此,锦婵难得的没有笑出来,面上神色也若有所思,素婵微微嗯了一声并没接话。
过了会儿还是锦婵先开口:“琳箐妹妹你就是想的太多,若照我瞧来,不管是京城也好家乡也罢,还是父亲任上也好,都该多认得些人多相处了,难道只许他们男儿知交遍天下就不许我们女儿家也在天下都有认得的人?”琳箐不由抿唇一笑:“锦婵姐姐就是这样豪爽性子,这样一想倒把那些愁绪都给散了。”
锦婵面上不由有得意之色,啊了一声又道:“这些日子常和妹妹说话,方才猛地听到妹妹说后日就要弃船上岸,想着进京之后就不常见到妹妹了,心里有些伤心呢。”琳箐正待说话素婵已在旁开口:“姐姐方才还说女儿家也该在天下都有认得的人,父亲在京城总要停留三四个月,到时安顿下来姐姐自可请琳箐姐姐过来玩耍。”
这话也是通常所说,琳箐并不以为忤正待应下锦婵已经笑了:“虽可邀请妹妹过来玩,可是也只得一会,我瞧着啊,娘对妹妹你赞不绝口的,我家二哥还没定亲,不如我去向娘说,求妹妹你回来做我二嫂可好?”琳箐一张脸登时红了,伸手打锦婵肩膀一下:“你这促狭鬼,这样的话可是闺女家能说的?快把这话给忘了,不然我就去孙伯母面前说你欺负我。”
锦婵笑着要跑开,可是船舱里狭小,女儿家又不好走出船舱,跑又能往哪里跑去?只得笑着躲在素婵身后,素婵伸手遮住自家姐姐,笑着道:“琳箐姐姐你也晓得我姐姐是心直口快的,你就担待这回吧。”琳箐一张脸依旧红如三月桃花,只伸手去捉锦婵:“旁的话也就罢了,今儿这话是万万不能担待的。”
三人笑闹一会儿,锦婵已跑的气喘吁吁,连发上的钗都乱了才双手直摆:“好,晓得我说错话了,不等出了这舱门我就把这话给忘了。琳箐妹妹你可千万担待我这一回。”琳箐也有些气喘,坐到床边用扇子扇着,听了这话才把下巴微微抬起,一副不肯理锦婵的模样。
锦婵坐到琳箐身边,双手摇着琳箐的手:“好妹妹,担待我吧。”琳箐转头瞧见锦婵这样,这才道:“婚姻大事,哪是我们女儿家能随意乱说的?”锦婵连连点头:“嗯嗯,妹妹说的是,是我不对,今儿晚饭我让人给妹妹做道鲜鱼汤当做赔罪如何?”
琳箐摇头一笑:“好了,真拿你没法子,不过这鲜鱼汤呢,可要配豆腐才好。”船上虽有柴火,可比不得在家时那么方便,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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