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坐在球场边的围栏上,正和乐仔还有几个学校里的小弟喝啤酒吸烟,看到霍东峻回来,耀辉从栏杆上跳下来: “峻哥,这里!” 霍东峻点点头,望向坐在围栏上的林智慧:“凤姨怎么样?” 林智慧喝了一口啤酒,露出一个干净的笑脸:“还好,今天带她去见医生,医生讲最好住在疗养院长期调养,你也知我妈的病,这多年,一直老样子。” 霍东峻翻身坐上围栏:“那就是说昨晚分的钱今天又花的差不多喽?” 林智慧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语气平静的自嘲一笑:“当然啦,每个月分了钱,第二天我从来都两手空空的嘛,不说这些,都习惯了,怎么?耀辉他们告诉我听,说你见了老顶的事,又话你让陈豪带人抢了咸湿文的场,要不要这么搏命啊,峻哥?” 接过阿雯递过来的一罐啤酒,霍东峻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我今天租下了一处厂房,明日带我老妈去注册个杂志社,做正行捞钱,在观塘做正行,你说要不要搏命?不做几件扬名的事,我怕杂志社一开张,就关门大吉了。” 林智慧耸耸肩:“这些年都是你说我们做喽,你说咩我们做咩,做杂志就做杂志,我无所谓,还有免费的照片睇,对了,下楼时见到了宝玲姐,宝玲姐好像刚刚哭过,出了什么事?” 霍东峻把陈国邦得脑癌之后借了高利贷的事说了一遍,林智慧抬头看看夜空中密集高耸的屋邨,说道:“人穷不可怜,人穷又不知道做咩才最可怜。” 耀辉和林智慧陪着霍东峻在围栏上喝啤酒,乐仔和黑仔把各自的女友都送回了家又回来,几个人才朝着陈豪看的场子走去。 观塘虽然是彻头彻尾的穷人区,但是有些娱乐场所是深夜也会开放的,比如电玩店,一般都要开到凌晨一两点钟,而马栏更是直至天明才会放小姐们下班休息。 咸湿文的几个场子在那些大社团的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对没什么钱的霍东峻来说,就很有吸引力了,电玩店所谓的睇场其实并不是几个人在电玩店守门防止别人捣乱,当然,也有这种原因,更多的是安排几个小弟在电玩店里卖币,电玩店老板每天按规矩要给睇场的人五百币或者一千币,这些币就会被他们用稍稍便宜的价格转卖出去赚钱,一块钱两个币是电玩店的价格,睇场的人就卖一块钱三个,一家五十台机的电玩店若是生意好,一天能赚到五六百块。 当然,作为报酬,睇场的人也会帮电玩店老板打那些输了钱闹事或者打架的人。 至于马栏就更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找上门去,将咸湿文手下的马夫或者日租房老板打一顿,告诉他以后每天交保护费给自己而不是咸湿文就行了,有专人在日租旅馆盯着,会记马夫手下的小姐一天做了多少客人,按次抽钱,观塘这种穷人区的小姐出马一次大概五十块,马夫抽十五,小姐得三十五,那么陈豪的人就会抽马夫两块,抽小姐三块。 而且马栏是最轻松的,很少有人搞事,古惑仔出来嫖从来都会给足数,毕竟出来混最怕丢脸,最多的就是那些中年的咸湿佬,钱不多,要求又多,搞的小姐不爽,这时候睇场的人就会帮小姐撑腰。 五家马栏,如果生意好,一天睇场的人抽水就能抽一千多两千块,虽然这些钱在那些油水区连根毛都算不上,但是对观塘的古惑仔来说,已经算巨款了。 几个人坐计程车到了云水路,这条街和月华街一样,临着屋邨,街上的大排档大多还都有人在食饭,一些挂着暧昧小灯的日租房前坐着衣衫暴露的女人,不时朝路上行人泡个媚眼,或者和对面大排档上食饭的人调笑几句,经常有人受不了调笑,连饭都只吃一半,去日租房爽一次,回来继续吃。 看到一个日租房前站着陈豪的小弟,乐仔朝他勾了勾手指:“阿苏!这里!” 正低头翻着漫画的阿苏抬头看见霍东峻一行人,马上跑了过来:“峻哥,出了咩事?” “冇事,过来看看,陈豪呢?几间场子没事生吧?”霍东峻扔给这个卖力看门计数的小弟一颗香烟,问道。 阿苏是隔壁屋邨的,自小跟着陈豪混,虽然没有陈豪和霍东峻那样关系密切,但是也见多了霍东峻,听到他问话,阿苏淫淫一笑,用大拇指朝日租房里指了指: “豪哥还在里面爽哩!” 霍东峻皱皱眉:“试马这种事不是有马夫做就行了么?他搞咩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