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箐瑶坐了半晌开始无聊,“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予灯听见了装没听见,不想理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姑娘。
符箐瑶也不恼,“你不告诉我,我就喊你俏书生了啊。”
在她眼里,这位书生的确长得还算不错,她只是形容,不觉得自己哪里轻浮,要不是怕小皇叔揍她,她小时候都是偷偷喊符栾美人小皇叔的。
李予灯却是皱眉扬起头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俏书生,你是哪儿来的?”
“俏书生,你现在看的是哪本,给我看看呗。”
“俏书生,你点的什么菜啊,我看半天都没上菜,你不会要坐到晚上只吃一顿吧。”
“俏——”
李予灯忍不住了,“我叫,李予灯。”
符箐瑶点了点头,乖巧道:“好的,鲤鱼灯,那我明白你为何不想说你的名字了,放心,我不会笑你。”
李予灯向来脾气不好,但他总不能随手将个女子扔出去,他抿了会儿唇,开口道:“你到底留在这里想做甚么。”
符箐瑶坦白,“我要找机会弥补你呀。”
“我不需要。”
“那可不行,我堂堂公——,公平无私的人,是绝不会欠人情的!”
李予灯翻了个白眼,他真是没见过那么烦的人,话都听不懂,谁以后娶了她得多倒霉。
两人对话间,桌子上的菜好不容易上来,这让差点说漏嘴的符箐瑶松了口气。
她看着第一碗是青菜,料想肉在后头,没想到第二碗是白粥。
这个书生也太穷了吧...
符箐瑶瞬间想到了弥补的办法,立刻喊来小二,从腰封里拿出一锭大银子,“我要五两牛肉,鸡鸭鹅虾肉都上一遍,一炷香内送到,剩下的都可以赏给你。”
小二咬着银子,边走边笑:“是,是,谢谢大贵人!”
不多会儿,李予灯就看着符箐瑶将新上的红肉全推到他面前,“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点的,就当今天认错人给你的赔礼。”
李予灯不明白富家子弟和千金都是怎么想的,他想的是快点赶她走,“我吃完,是不是就两清,你是不是就不坐这里。”
“...嗯,对。”说的谁稀罕陪他似的。
“好。”
符箐瑶撑着下颌,盯着李予灯吃东西,发现他吃东西很细巧,然后也会挑食,比如不吃牛肉里的萝卜,她也不爱吃,他好像还不爱吃鸭肉,她也不爱吃诶!
李予灯随便挑了几道方便吃的菜吃完,开始赶人:“你还不走。”
李予灯的话打断了符箐瑶的思绪,她撇撇嘴,这个书生脾气真的好差,要是真能考上殿试,她父皇肯定会被气到的。
好罢,走就走吧,她也不欠鲤鱼灯什么了。
符箐瑶起身走到楼梯口,刚准备下楼,擦肩而过了个气势汹汹的男子,直奔着窗口的书生。
鬼使神差,她停下了脚步,回头偷偷看。
那人声音洪亮,语气不善,“李予灯,你果然躲在这儿,怎么,咱们书院里的诗词切磋比赛你怕了?!”
李予灯喝了口茶,今天实在有点烦躁,刚走了个麻烦,又来了个。
他淡淡开口,“不是,是你们太不入流。”
听到这,躲在门口的小姑娘心里安慰道,原来,俏书生说话对谁都是如此,不是只对她不耐烦啊。
“我们院里都快输了,你不是我二院的吗,你确定不跟我走?”
“石飞章,我记得此事老师说了纯属自愿,而我已然拒绝过。”
石飞章生气道:“李予灯,你在书院真是活该没人理,平常就巴着两个富家子弟,跟他们养的小倌似的,以为就定能出人头地了?!”
李予灯面色不变,无所谓地翻开书,漠然道:“你激怒不了我,快点说完就出去,我耳朵疼。”
“你!”
李予灯在书院里的脾性差是出了名的,但他长得好,也确有才学,所以多位老夫子很喜欢他。
石飞章这次来是给他机会,和大家融洽相处的机会,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我说你到底装什么清高,祖上出过状元怎么了,难道当上大官了吗?”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李予灯的痛处,他第一次没有反驳,而是低下头默默诵读。
符箐瑶听了会,不知为何,觉得这位书生也没错啊,讲话是难听了点,可他不过是想好好看书嘛。
那个石飞章,一看就是个不会读书的,跟他们比诗词歌赋有甚好比的。
她站在两人背后,是以很容易看到石飞章接下来的动作。
他的手一握一松,慢慢往桌上的残羹冷炙靠近。
符箐瑶眯了眯眼,忽然明白他想干嘛,也不知怎么脑子一抽,说时迟那时快,她小鹿般窜到了李予灯坐的长条凳子的前面,背身替他挡住。
石飞章手上倒出的肉汤汁刹不出车,直直就往雪白的狐裘上浇了下去!
李予灯被她的动作惊到了,符箐瑶也被自己吓到了。
但她美救英雄,救都救了,总不能什么便宜都不讨。
小姑娘居高临下,朝着呆坐的书生扯下原本高至鼻尖的领褖,露出了张小巧俏丽的圆脸。
她笑起来梨涡浅浅,“鲤鱼灯,这次轮到你欠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