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风大人已经去打听了。”
是驻军?
赵锦诺好奇,此时才看清这一路疾驰而过的马背上果真都是清一色的戎装,每隔一段便有一人手持旗帜,旗帜上有“东昌郡”字样,亦有“范”字。
赵锦诺才恍然想起,朔城也好,柳城也都,都直属东昌郡驻军管辖范围。
所以旗帜上会有“东昌郡”三个字。
而早前范逸奉旨前往接管东昌郡驻军,所以东昌郡驻军的统帅已经换成范逸,那方才旗帜上的“范”字,应当是范逸直属……
她是遇上范逸了?
赵锦诺只觉有些太过巧合,但沿途的商旅众多,驻军又行得快,范逸未必会同她照面,只是看方向,范逸应当也是往柳城去的。
柳城是边陲重镇,朔城偏码头港口,朔城的腹地柳城才是兵家必争之地。
范逸接管东昌郡驻军后,是要亲自到柳城驻军处督办的。
赵锦诺没想到会在去往柳城的路上遇到。
看着模样,驻军队伍还很长,沿路的商旅怕是都要再多等上些时候,怕是到柳城都要入夜后许久了。赵锦诺心中唏嘘着,又同冯涛说了句话,便放下帘栊。
只是帘栊刚放下,只觉有马蹄声在马车周遭停下。
赵锦诺眉头微微拢了拢,心中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听声音,是在随机盘查过路的商旅。
冯涛和另外几个侍卫都是南顺国中之人,赵锦诺心中怕节外生枝。
好在有驻军问起的时候,卢风正好折回,“下官是鸿胪寺官员卢风……”
有卢风在,应当便无事了,赵锦诺宽心。
只是尚且宽心不到一刻,就听熟悉的声音响起,“鸿胪寺官员?怎么会在柳城?我怎么没听说近来有鸿胪寺官员出行经过?”
赵锦诺是见识过范逸较真本事的,果真,范逸的声音继续道,“你最好老实交待,你身边的几个侍卫恐怕不是苍月国中之人吧,站姿的习惯,手中的佩刀,一脸警觉模样……”
卢风凝眸。
范逸稍稍倾身,轻嗤道,“你是同伙?还是被他们劫持了?”
卢风和冯涛都是一怔。
范逸见他们眼中异色,心中更确认了几分,这几人有问题。
范逸再看向这几人守着的马车,没有再追问先前的问题,而是目光微挑,“马车里是什么人?”
柳城有周遭诸国往来商旅是常事,卢风和冯涛都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驻军,一个鸿胪寺官员和南顺国中侍卫混迹在一处,确实行迹可疑。
卢风拱手,正欲开口,身后的马车窗上的帘栊却撩起,赵锦诺轻声叹道,“是我。”
卢风和冯涛几人愣住。
范逸更是愣住。
只有赵锦诺一脸尴尬又失礼貌的笑意,“范逸……”
范逸如何都未想到马车上的人是赵锦诺,但长相和声音,和神态都明显就是赵锦诺。
范逸怔忪了一瞬,既而想起阮奕早前出使南顺去了,再加上同她一处的有鸿胪寺官员,还有南顺国中应当是侍卫模样的人……
范逸很快反应过来,当下,脸色都有几分青了,“你怎么……!”
只是周遭有旁的副将和驻军在,还有卢风几人,范逸的声音戛然而止,又不好多说旁的。
当下,跃身下了马匹,怒意朝身边的人交待一声,“继续走,这辆马车并入队伍。”
身后副官拱手应是。
范逸往马车处走来,身上带着明显的恼意,冯涛几人不是没有眼力,虽不认识范逸,但知晓他在驻军中的官衔定然不小,而赵锦诺似是同他熟识,再者,此时有这么多驻军在,也根本不好阻拦。
赵锦诺车窗上的帘栊尚且还未来得及放下,陆仓朝赵锦诺拱手,“见过赵爷。”
赵锦诺再次礼貌笑笑。
这头车窗上的帘栊还未放下,另一头的帘栊也撩起,范逸上了马车。
等范逸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驶离原处。
先前范逸交待了一声并入随行队伍,周遭都给马车让道。
范逸的脸色很有几分不好看,“阮奕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什么地方都可以带你去吗!”
赵锦诺叹道,“是我在南顺国中有事,他顺道捎我一程。”
范逸恼道,“他是出使,不是出游!”
赵锦诺握拳轻咳,粉饰太平道,“再怎么说,也是他乡遇故交,今日又是元宵,你就不能态度好些吗?”
范逸一口气险些没憋了回去。
赵锦诺笑道,“新年好,范侯。”
范逸似是一腔恼意被她磨去了多半,瞥目看向别处,不看她,“阮奕呢?”
赵锦诺应道,“他还在南顺京中。”
范逸倒是意外,“怎么会分开走?”
赵锦诺看了看他,稍许,才轻声道,“阮奕说南顺京中有些古怪,他也说不上来具体,但是怕途中生出波折,让我先返程……”
听到这句,范逸微微拢了拢眉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