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此时,九幽女帝慢慢走到他身边来,又拿出一件貂裘大衣,轻轻披在他身上,即使已经是三月暮春,可九幽之地仍旧十分严寒。
任平生握住她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顿时只觉暖和了许多,外面人人都道自己是无耻淫徒,偏偏她如此相信自己,可一时片刻,却又不知要说什么,若是什么感谢宫主之类的话,那就免了,还不如不说。
“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九幽女帝又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张黑红色的鬼面,她说道:“你生得太好看了,我怕其他女子看见会喜欢上你,所以在外面,还是戴上这张面具吧。”
“宫主。”
任平生接住她递来的鬼面,如何能不知晓她的用意,半年前那件事,让他背负一身污名,企图玷污道门传人,还杀了道门弟子,若是此刻他突然出现在外面,指不定又要惹来多大麻烦,戴上这张女帝亲手制作的面具,别人便再也看不见他的容貌了。
任平生握住手里的鬼面,想不到她的心思,竟如此细腻。
九幽女帝不会去相信外面那些传言,可接下来这条路,也只能由他自己去走了。
“你……还会回来吗?”
两人相视良久,最终女帝还是问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一动不动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任平生道:“若是有朝一日,九幽城陷入为难之中,宫主只须向外传出一道讯息,任某便是身在万万里之外,也会立刻回来。”
九幽女帝轻轻一笑:“怎么?小家伙,你是在瞧不起我吗?我可是这里的女王殿下,谁活腻了,敢来犯九幽城。”
任平生笑了笑:“倒也是。”
“好了,去吧。”
九幽女帝并不会做出尘世中那些儿女沾巾的模样,此刻她依旧是那不可一世的女王,慢慢将双手负在身后,说道:“若哪一天,本女王静极思动了,或许也会来尘世中走走,若是听闻,谁欺负你了,那本宫就让他尝尝,九幽地煞、天魔炼狱的味道。”
任平生苦笑一声,道:“那都是我欺负别人,谁能欺负我啊。”
九幽女帝哼笑道:“那下次要是坠到九幽摩炎那边去了,可就自求多福了。”
最终,任平生要走了,身影渐行渐远,女帝还站在原地,忽然又道:“喂!要是你打不过他们的话,就回九幽城来,在九幽城,没人能碰你一下。”
任平生回过身去,笑着道:“要是我打不过他们,我就说,我背后有人,你们动我试一下?”
九幽女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咳嗽一声,立即做出严肃的样子来,任平生向她挥了挥手,最终还是走了。
九幽女帝看着他渐渐融入夕阳的身影,这半年下来,一切,就好像是梦幻一样。“好不容易将你救活,可别又死了……”
任平生也不再回头了,这一刻,他也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他欠下的,可不是只有这一次的救命之恩……
“他最终还是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暮色下缓缓走出来一道人影,是九幽城的大祭司,巫祝婆婆。
巫祝此刻拄着木杖,慢慢走到九幽女帝的身旁来,轻声地道:“瑶儿,我们该回去了。”
“嗯……”
九幽女帝轻轻点了点头,可仍是看着任平生身影消失的方向,没有移动脚步。
九幽城的女子,容颜永不凋零,因为九幽地元功的最后一重,必须以一个男子为鼎,这个男子,也就是与九幽女子成婚的男子,是唯一的。这一晚,女子会将男子全部精元吸收,以冲破最后一重桎梏,当然,也是这男子心甘情愿的,可若是没有这么做的话,女子一身灵力都会消失。
这便是为什么,九幽女子不能喜欢上任何一个男子,因为若是喜欢上了,那最终往往都不会以他为鼎,也就会灵力消失殆尽,最后老去,死去。
……
半个多月后,任平生已经到了太虚之境,太虚之境,做为凡界最古老的修真之地,广袤无垠,各派林立,当中更是强者如云,非一个云澜境可比。
任平生初来此地,已经感受到了这里充沛的天地灵气,即使经历三百多年前那场衰败,太虚之境依旧是那些顶尖修真势力的逐鹿之地,而一些古老的修真势力,并不会出来世间走动,也甚少与外面这些修真势力打交道。
这天傍晚,任平生来到一座古镇,古镇不大,却也人烟稠密,从东镇到西镇口,一条道路连通,街上行人比肩接踵,也有不少修炼之人穿梭其中,但大多走得都有些匆忙,任平生找到一座客栈,上了二楼,便听有人谈起近来之事。
“听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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