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同时安抚两个孩子,掌珠单手捂住眼睛,也跟着“嘤嘤嘤”起来。
闻声,崽崽愣住了,傻乎乎盯着娘亲,“吖?”
掌珠还在装哭,听起来,比孩子哭的还伤心。
崽崽慌了,拽着娘亲手臂,着急地直颠肚子,像是在哄娘亲。
掌珠撑开指缝,发现这招对自家崽儿有用,于是卖力地装哭。
崽崽不停扯她手臂,吐出一个短音:“不。”
掌珠压住快要上扬的嘴角,垂下手,盯着崽崽,“宝宝还哭吗?”
自家崽儿是真的好骗,看娘亲伤心,不停地摇头,“不。”
掌珠有点愧疚,但不得不说,这招狠好用。
稍许,萧砚夕让人搬来一张婴儿床,放在架子床旁。又让店家准备了晚膳。
带了一天娃,掌珠累得眼皮子打架,把小娃娃交给张怀喜,去往屏风后沐浴。
脱离开掌珠的怀抱,小娃娃大哭起来。还好张怀喜有经验,哄了一炷香的时间,把孩子哄睡了。
“陛下,这孩子还是交给老奴来带吧。”
萧砚夕怕累到掌珠,关键,怕自家崽儿委屈,点点头,“那一会儿,朕让人把婴儿床搬去你屋。”
“好。”
思忖片刻,萧砚夕道:“找到孩子母亲前,就由你来抚养吧。”
张怀喜诧异,“养在宫里?”
“嗯。”
张怀喜盯着紫黑紫黑的小娃娃,叹息道:“那老奴先给他起个小名?”
“随你。”
张怀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小名。
崽崽指着小娃娃,“兔。”
“......”张怀喜笑了声,冲崽崽颔首,“行,那就依小主子的意思,先叫他小兔子吧。”
一旁的萧砚夕抽下嘴角,掐掐儿子的脸,“添什么乱?”
崽崽指着爹爹,“兔。”
“......”
用膳后,萧砚夕拥着掌珠,为她绞干长发。
掌珠困得睁不开眼,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萧砚夕执着桃木梳,一点一点梳理起来,“自生了宝宝,你来过月事吗?”
掌珠闭眼,“没有。”
“回宫后,让御医把把脉。”
“不着急。”
萧砚夕附在她耳边,“相公着急。”
掌珠闭眼装傻,忽然感觉脚心刺挠。她睁开眼,发现崽崽趴在脚边,摸她的脚。
掌珠缩回来,“小臭臭,以后只准摸你娘子的脚。”
崽崽嘻嘻爬过来,扑进娘亲怀里,没有弟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了。
委屈了一天了。
小胖球在怀里拱啊拱,掌珠按住他的后背,“娘困了,咱们睡觉觉好不?”
赶路睡了一天,这会儿一点不困。但看娘亲眼睛红红,以为她又哭鼻子了,只好“嗯”一声。
崽儿太乖,掌珠于心不忍,紧紧抱住他,亲他腮帮,“嗯,宝宝真香。”
“咯咯咯——”崽崽笑弯了眼。
掌珠让萧砚夕亲儿子另一侧脸,萧砚夕敷衍地亲了一下。
崽崽品了品,点点自己的腮帮,“吖。”
萧砚夕一愣,小家伙会辨析人的真情实感了?
“吖。”崽崽又点了点自己的腮帮。
萧砚夕狠狠亲一口,随即,捏住掌珠的下巴,“不能厚此薄彼。”
说罢,重重吻下去。
刚刚那点困意被父子俩搅和没了,掌珠使劲儿拍男人的后背,“儿子在呢!”
萧砚夕松开她,舔了一下唇。因为亲吻,淡色的唇变得潋滟。
崽崽看着爹娘的举动,满脑子的问号,扯了一下爹爹衣袖,指着自己的嘴,“吖。”
萧砚夕凤目染笑,用指腹按了按,“等你娘子来亲你吧。”
什么是娘子呢?
崽崽还不懂,嘟嘴就要亲娘亲。
萧砚夕捂住他的嘴,“乖宝,你娘只能爹来亲。”
闻言,掌珠双颊绯红,有点烫。
崽崽皱眉,小小的人儿,头一次因为“亲亲”产生了疑惑。
深夜,两大一小躺在床上。掌珠搂着崽崽,背对男人而眠。
萧砚夕一下下挠着女人的腰窝,惹得小女人颤栗。
等崽崽睡着,萧砚夕把儿子往最里侧一推,让他单独盖一张被子。
掌珠蹬他,小声道:“有完没完?”
萧砚夕把她拽进自己的被子,翻身压住,“宝宝,让相公好好亲亲。”
掌珠捂住他的嘴,“你不累吗?”
“看见你,哪记着累。”他掰开她的手,低头攥她的樱桃唇。
掌珠蜷缩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不知怎地,脑子忽然迟钝,开始迎合。
得到回应,萧砚夕怔了一下,百倍地回应。
体温愈发的高,掌珠怕吓到崽崽,推开男人,“等...回宫。”
“什么?”不知是否听清了,男人笑着问道。
掌珠翻身,捂住脸,“回宫。”
“回宫作何?”
脸烧个通透,掌珠蹬他一脚,“回宫收拾包袱,逃走!”
萧砚夕抱着她坐起来,“这可不行。”
掌珠忽然想起崽崽百日宴那会儿,男人说的话。于是哼道:“儿子留给你,我自己走。”
“你舍不得。”萧砚夕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舍不得宝宝,也舍不得相公。”
掌珠扯下嘴角。
萧砚夕亲亲她的侧额,“明掌珠,承认吧,你爱上我了。”
掌珠怔住,杏眸忽闪水光。
萧砚夕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紧紧拥住软香的小女人,“珠珠,说爱我。”
掌珠僵着不动,不回答也不否认。
这才最磨人。
萧砚夕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柔声道:“是不是?”
掌珠还是不回答。
怕惊吓到她,萧砚夕自嘲一笑,贴上她额头,“不急,咱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珠珠想好了,再告诉我,可珠珠别忘了这事儿,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告诉我一声。”
掌珠鼻尖发酸,双臂搂住他脖颈。
萧砚夕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打,“相公爱你。”
“何时?”
“嗯?”
掌珠较起真,“何时爱我的?”
萧砚夕淡淡一笑,带着几许对命运的感慨,“很久很久以前。”
前世的第一眼,就相中了她。
得不到回答,掌珠松开他,定定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眼,“我想知道,哪一瞬间,哪一场景,还是哪句话,触动了你的心?”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可以吸引他。他是那样矜贵的存在,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自己再漂亮,也不能一眼便入了他的眼吧。再者,曾经他对她有多恶劣,不是现在几句话就能抹去的。
萧砚夕捧起她的脸,一下下亲吻她的眉心、眼角,“初见你。”
掌珠别开头,“你就胡诌吧。”
若是一眼万年,又怎会对她冷嘲热讽。
萧砚夕忽然吻住她,吻得缠绵悱恻。两人分开时,男人喘息道:“那日,你跳入河中,被救上的时候,衣衫湿透,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了我的注意。”
若非吸引,他是不会掀开珠帘,现身一见的。
“也许那时我不明白什么是动心,”萧砚夕摩挲她红肿的唇,“但我现在很清楚,当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欺负你,想占据你的视线。”
掌珠低眸,“所以,你动不动就斥责我?你的爱,真让人惶恐。”
“抱歉,是我发现的太晚。”萧砚夕抱住她,收紧双臂,“珠珠,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就是别再想着逃了。无论你逃到哪儿,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这辈子,我跟你耗上了。”
掌珠闭眼,靠在他怀里,叹气道:“混蛋球。”
萧砚夕笑了声,“嗯,我是。”
还有人这么厚脸皮承认的!掌珠气不过,狠狠拧他的腰,拧不动就抠。
萧砚夕任她发泄委屈,时不时拢下眉,却没有阻止。
里侧的小崽崽忽然翻个身,揉着眼睛爬起来。
掌珠赶忙推开男人,看向儿子,“宝宝怎么醒啦?”
“唔......”崽崽哼唧两声,没完全清醒,有点懵。
掌珠先检查他的尿裤,随后拥着他躺下,“宝宝饿了?”
崽崽不会表达,扒拉掌珠的衣襟。
掌珠喂他喝奶,轻轻拍他的后背,哼起小曲儿。
自己女人音律不全,萧砚夕很想打断她,但还是忍着了。憋着笑,躺在一侧,肩膀耸动。
掌珠抽空扭头看一眼,娇哼一声。论起来,他哼的调调还不如自己呢。
崽崽在娘亲不成韵律的催眠小曲中渐渐睡去。
掌珠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喜欢,忽然生出想要再生崽儿的打算......
她鼓鼓香腮,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算了算了,跟身边的男人提起这事,只会让他翘起狐狸尾巴。
翌日一早,确认崽崽还在熟睡,掌珠悄悄披上衣衫,想要去隔壁看看小娃娃。
当她迈过男人的腰,想要下地时,被男人按在怀里。
掌珠拍他,“别闹,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萧砚夕揉揉她的腰,松开手,沙哑道:“趁儿子醒来前回到床上,要不儿子又要哭了。”
“...知道。”
掌珠趿拉上绣鞋,推门出去。门一响,崽崽不安地哼唧一声。
萧砚夕赶忙拍他,“宝宝乖,宝宝继续睡。”
崽崽枕在他的手臂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砚夕失笑,堂堂九五至尊,竟然怕一个孩崽子哭。
隔壁。
掌珠抱着小娃娃,心想要不要喂他喝点奶。可小家伙钟爱羊奶,这个想法便作罢。
小家伙很乖,喝饱就睡着了。
张怀喜接过小家伙,笑道:“这娃娃一晚上都没哭闹,挺省心的,以后会是个听话的孩子。”
掌珠摸摸孩子的脸蛋,莞尔道:“希望吧。”
回到屋子,见崽崽坐在床上,赶忙走过去,拍拍手,“宝宝醒啦!”
崽崽见到娘亲就笑,爬过去求抱抱。
越来越会撒娇了。
躺在床沿的男人长腿一挡,阻隔了母子间的互动。
掌珠拍他的腿,“起开。”
萧砚夕把崽崽放在自己肚子上,掐他的胖脸蛋子,“亲爹一口,爹就放行。”
崽崽听不懂,拍拍他的脸。
萧砚夕亲他一口,点点自己的脸,“照做。”
崽崽“啵”一口,在男人脸上留下了口水。
萧砚夕笑骂一句,擦去儿子的口水,看向女人,“该你了。”
掌珠脸皮薄,睨他一眼,要抱崽崽,男人扣住崽崽,怎么也不松手。
掌珠无语,狠狠掐他的脸,“松开宝宝。”
然而,小崽崽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向着她的。
此刻便是如此。
崽崽指着萧砚夕的脸颊,冲她“咿咿呀呀”。
那架势,分明是让她学自己,亲一亲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