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按照士人们的出身,籍贯,资历等等,这些士人自动的分成好几大派系。冀州系与颍川系之间,高门与寒门之间,党人与非党人之间,元从系和新近系之间,都存在着错综复杂的纠葛和对立。
这种内部争夺落实到董昭身上,让董昭在袁绍麾下的情形显得并不乐观。董昭属于外来士人,也非颍川这个大派系中的人,又是寒门出身,连党人也不是,堪称袁绍手下外系中的外系。
当然,董昭并非袁绍麾下党争的唯一倒霉者。事实上,由于董昭的身份离冀州中枢甚远,虽然他与田丰、沮授这些冀州本土的高门大族士人,还有郭图、荀谌、逢纪等颍川系士人或者天生就不合,倒也没有被冀州系和颍川系特意排挤。
比董昭还倒霉的,有一个颍川系郭氏的旁系子弟,姓郭名嘉。这个家伙董昭见过,绝对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堪称人精的家伙,却愣是被安上一个“贪墨钱粮”的罪名,被冀州系给公开的赶出了冀州官场。
即便如此,若非袁绍对董昭的能力颇为欣赏,董昭早就被田丰、沮授一伙冀州系,或者是给郭图、荀谌、逢纪等颍川系士人,无意间丢到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要知道,董昭身上的巨鹿太守一职,可是很让人眼热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董昭之所以会果断的投靠并州张狂,未必不是对自己在袁绍麾下的仕途感到无望的结果。
闲话休提。沮授的先见之明,即使在事后被证实,对当前的情形也是毫无帮助的。对颜良文丑等人来说,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张狂统帅的数万大军。
“如今之计,只有死中求活了。”
沮授沉吟半晌,对颜良、文丑缓缓道来。两人虽然都是大胆不畏死之人,可是听完沮授的计策,也不由得心中大惊。
不过,在一番左思右想以后,颜良咬着牙哼道:
“干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也逃不掉!”
文丑武力在颜良之上,行事却多听从颜良的话。颜良既然同意了这条危险无比,堪称九死一生的计策,文丑也无异议。于是,颜良立刻选派出手下最心腹可信的五百人,立刻收罗了上百辆大车,离开田氏坞堡,去向下曲阳城的东边河流岸边……
颜良和文丑在谋士沮授的策划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与张狂主力接下来的大战。而张狂也通过对被俘获的几名落单颜良军士卒的拷问,得知了监军沮授的存在。
“天师,是属下失职,居然不曾探知沮授老儿在此。”
得到沮授在下曲阳军中的可靠消息后,董昭很是惶恐,第一时间便向张狂拜倒在地,表示请罪。
张狂急忙扶起董昭,温言安慰:
“这等事情,怪不得仁大师。是那沮授老儿心思狡诈,居然故布疑阵。仁大师毕竟精力有限,哪能顾得上这许多鼠辈?”
安抚完董昭,张狂端坐在军帐中,环视帐下诸将。
“沮授老儿智计过人,不是易与之辈,被袁绍倚为臂助。如今我军逼近下曲阳,关于如何落城之事,各位可有良策?”
在帐中诸将当中,于禁的地位最高。他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开口,于是咳嗽一声,回应张狂说道:
“我对沮授虽不了解,可单凭今日之战,便可知此僚绝非等闲。其计环环相扣,虽不犀利,却极为稳妥,纵使失利,也无大损。我军此战失利,绝非偶然。”
“所以,若要以计谋与沮授相攻,以沮授之老辣,必不会轻易得手。不若以我军战力之优势,步步为营,迫颜良等与我军决战,以不变应万变,如此可谓万全之策。”
于禁最擅长的便是阵列作战,埋伏追击都不是他的长项。所以,他的发言,一如他的统兵风格。而颜良和文丑虽然勇猛过人,于禁一样有信心,在正面交战中击败二人。
于禁说完,张狂点了点头,未置可否,便将视线投向坐在他下首的赵云。
赵云这些年一直在北地的草原上征战,将与“张狂-宴荔游联盟”敌对的那些草原部落,杀的是闻风丧胆。不过,这位的性子依然如小时候那样沉默,哪怕张狂很有鼓励意味的眼神投在他身上,赵云依然用一句话就结束了他的发言:
“云愿为先锋!”
——还是不开窍……
张狂心中暗叹一声,将视线转到了下一位关羽的身上。赵云是张狂的小舅子,忠心上毫无问题。可惜他勇则勇矣,在军略上到底没有多少天分。这让想要大力培养一下赵云统兵能力的张狂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