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让微微一笑,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群蛾贼,也敢来求取县令的官位吗?”
“那到没有。如果能出到一亿钱,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凉州那帮乱贼,让朕的‘万金堂’2空旷了不少啊!”
“皇上,出价太高,那些蛾贼能买得起吗?”
听到张让这样说,刘宏觉得很有道理。他站起身来,在宫室内踱起步子来。
——太行山那几个郡县,一向产出少,征不到什么税赋。被蛾贼们给占据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心痛的。
——周边的几个郡,都以防备太行贼为名,截留上缴的税赋,整备郡兵。若是招降了太行贼,这些郡一年,多少也得交上一、两亿钱来……
——并州苦寒,向来需要冀州资助钱粮。可是这笔钱粮的运输通道,却正好被太行贼遮断,不得不绕道司隶。一年下来,又要多花出六、七百万钱的运费呢……
——最为关键的是,自从登基以来,还没有回过一次河间老家呢!如今年纪大了,也该带着辩儿、协儿他们,回去祭奠一下先祖啦3……
——为了先祖的清净,也罢,就宽大一回吧……
作为当今天子身边最为亲信的人,张让对刘宏的心思,自认能揣摩到八、九分。
“皇上,在算账哪?”
“嗯。老张,你也来帮朕算算。若是招降了太行贼,国库一年能多出多少钱来?”
对于这个数字,张让心中早就有了底。他七算八算,将可以算到的项目合拢起来,“惊讶”的报出一个数字:
“三亿六千八百三十万钱……皇上,大喜啊!”
刘宏脸上喜色一闪,假作平静的说道:
“可不能便宜了那些蛾贼。得让那些贼子出些血!交五千万钱,就招降他们!”
“……这个数,怕是有些难?”
若是把太行军承诺给张让的那一份算上,倒也不是没有五千万钱。不过,张让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他既然收了太行军的那份钱,当然要尽量压低客户的开销。在张让的劝说下,刘宏最后,还是很有商业谈判精神的定下了底价。
“先交两千万钱,然后每年缴纳五百万的赋税。就是这样了!”
对于这个结果,张让也很满意。至少,太行军送到他府上的那两千万钱,张让收的是心安理得了。
“那,皇上,要给这些蛾贼余孽,封个什么样的官位呢?”
张让乘热打铁,想要趁机将此事明确下来。
“这个嘛……”
刘宏皱着眉头,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
“正经的职位,当然不能给他们。这样吧,他们不是盘踞在太行一带吗?朕就封他为太行校尉好了。”
“太行校尉?”
张让惊呼了一声,劝阻道:
“皇上,这可使不得!区区两千万钱,怎么能给他们一个校尉呢?那可是比二千石啊!”
刘宏白了张让一眼,说道:
“老张,你装傻呢?朕怎么可能给他们正牌校尉?当然是杂号校尉啦!”
“可是……”
张让满脸不舍的说道:
“杂号校尉,也是秩千石的大官。两千万,太贱了……”
刘宏歪着脖子想了一想,说道:
“是啊,秩千石的官,可不能给这些蛾贼。老张,多亏了你提醒。”
“哪里,能帮皇上补阙,那是老奴分内的事。以老奴之见,给个六百石,也就打发了。”
“秩六百石的校尉?这个主意不错。”
六百石的校尉职位,在熟悉大汉朝廷官制的老吏眼中,说起来简直是个笑话。不过,身为当今世界上权利最大的人,刘宏当然可以将这个惹人笑话的官位,施舍给一个蛾贼余孽。
中平五年春,汉室诏告冀州、并州刺史:
肆虐于两州边境的“太行军”,因为受到天子仁爱感召,愿意降服。天子仁慈,特任命“太行军”首领张狂为“太行校尉”,秩六百石,三年可举“孝廉”一人,统御太行诸部,以安靖地方。
ps:1东汉大县的长官称为县令,秩一千石。
2万金堂:中平二年(185年),灵帝命臣下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以为私贮。
3刘宏是汉章帝玄孙,刘宏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刘开,父亲解渎亭侯刘苌与桓帝刘志是堂兄弟,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在继位之前,一直生活在冀州河间国。所以,刘宏的直系祖先,都被埋葬在河间国。</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