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阵型彻底混乱的时候,公孙瓒居然没有趁火打劫,反而指挥着白马义从,向后退出八十步,重新回到了距离黄巾军阵营百步左右的地方。
“白马义从”的这个行为,让不少黄巾军战士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处于后排的主将张梁,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识兵法,明进退的一代名将种子!”
见到身边的几个亲卫脸上露出不解的意思,张梁趁现在正好无事,便对他们解释说道:
“公孙的白马,毕竟人少。若是敢于冲击我军阵型,就算能够大有斩获,也必然失去速度。反观我方,只是一个小帅部被白马击溃,在周围的诸部,皆是人员齐全。白马只要稍微迟疑,恋战不去,就立刻会被我方的诸部给夹击。”
“到了那个时候,失去了速度的骑兵,战斗力比起普通的步兵来,也高不到哪里去。公孙就算能够成功撤退,至少也要被我军干掉一半的白马……”
这时候,被张梁议论着的公孙瓒,再一次率领着手下两百余白马义从,优哉游哉的在距离黄巾军百步远的地方游荡。每一处被白马的铁蹄接近的黄巾军部众,都会陷入极大的紧张当中。
刚才的那次突射,虽然只杀死杀伤了三、四十人,与数万黄巾军大军相比较,根本是九牛一毛而已。然而,这些死伤在片刻间,集中发生在一支六、七百人的队伍里,已经足够让这只队伍的士气降到最低。
更何况,在战死者当中,赫然还包括了这只队伍的首领。
所以,在如此情形下,张梁不得不让这只队伍撤下来,回到大营进行修整。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白马义从的一次随意突击,已经让黄巾军损失了大约相当于总数百分之一的兵力。
但是,这一点,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事情,是在造成黄巾军如此大的损失之后,白马义从还居然没有任何的损失!
己方损失不小,敌人却毫发未损。如此残酷的事实,让所有看见、听见刚才战斗结果的黄巾军,士气明显下降了不少。相反的,汉军的列阵速度,仿佛都随后加快了几分。
——这是兵家大忌!
——不能让这些白马太悠闲了!
看着白马义从的表演,张梁在心中盘算了片刻,还是做出了决定。
紧接着,围绕在张梁主将大旗周围,一面稍微小一些的、绣着奔马的战旗,向着前方连点了三下,然后在空中磨了两个圈。
这个旗令,立刻被后阵的一名骑士注意到了。等那面战旗重复了三遍旗令,骑士立刻策马来到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将领面前,大声的禀报道:
“少主,‘人将’有令,让我们出动五百骑兵,对敌人进行驱逐!”
那名青年将领,正是“大贤良师”张角的义子张燕。他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利索的劲头。张燕想了一想,说道:
“‘白马义从’可不是等闲之辈。雷公,左髯1,你们带上本部精兵,与我一起出击!”
张燕一声令下,众人轰然应诺。刚才看见“白马义从”在阵前耀武扬威,“飞骑营”的战士们早已经战意盎然了。随着一阵人喊马嘶,约六百名精锐的黄巾军骑兵,用双腿夹紧战马的马腹,从军阵中留下的通道里,提速冲杀出来。
“冲啊!”
“杀了他们!”
“活捉公孙瓒!”
“飞骑营”战士口中不停的大呼小叫着,在声势上,远远压倒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一幕,落到居中指挥的汉军主将董卓眼中,惹得董卓“哈哈”一笑。
“这些蛾贼,是在耍什么猴子把式呢?”
反观“白马义从”,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敌骑来袭的影响,依然是不慌不忙,在黄巾军阵前游荡。
董卓见了,啧啧赞叹道:
“公孙伯珪果然有大将风范。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心情,教训一下这些跳梁小丑?”
ps:1不少起义军将士,因为害怕牵连到家族,都不以真名示人。他们的称呼,往往是一些与个人特征相关的外号。例如,“雷公”便是指此人声音洪亮如同雷鸣;“左髯”则是须髯茂盛之人。</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