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鲍成山吃的心里跌宕起伏。
一方面,他本来就担心他的家事,不会被江家所看中,可他又特别特别喜欢婉盈;如今又对着二哥说了掌珠和别的男人说“我喜欢你”的事情,肯定二哥对他怀恨在心的。
掌珠因为一直不记得那晚酒吧里的人是谁,所以这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她一直毫无心机地跟鲍成山说那日篮球赛的事情,说那日她是偷偷地去的,是想给婉盈一个惊喜。
鲍成山点头,他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也替掌珠捏了一把汗。
这个一个小可爱怎么落到这么城府深沉的二哥的手里?
这辈子翻身都是个问题!
有心想让掌珠多吃点儿,又怕和掌珠的这种暧昧会引起二哥的敌意。
二哥好像挺爱吃醋的。
所以,鲍成山除了点头,微笑,便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
吃完饭,鲍成山说,“二哥,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余掌珠站在那里,挺错愕的。
因为她不是江家的人吗?所以,要特意瞒着她?
余掌珠便说,“我刚才约了延民,去拿劳务费。我先走了。”
看着余掌珠离开,鲍成山说,“二哥,对—对不起,那天掌珠喝醉了,真的喝醉的,要不然她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就是随便找了一个路人,可能跟人在做游戏。不是特意对某个人说的。二哥,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回美国以后,准备住哪?”江延东问。
“还没定,看俱乐部安排。”
“我这里还有一套公寓,你可以住在这里!”江延东说到。
鲍成山错愕良久。
后来思虑良久,鲍成山觉得这个二哥的城府,真的好深沉好深沉。
一般人真的对付不了的。
说他有公寓了,让鲍成山去住,意思就是:他和婉盈的事情,他同意了,否则不会让不相关的人住他的公寓的。
让鲍成山住他的公寓,一方面是替鲍成山省钱,另外一方面深层次的意思:住在我的公寓里,别想乱搞,第三,二哥是要说,掌珠的事情,他并没有迁怒鲍成山。
若是以往,江延东同意了他和婉盈的事情,鲍成山肯定高兴得去篮球场来灌上几十个篮的,但此刻,想到江延东的城府,鲍成山觉得,日后的日子还长,特别长!
这个大舅哥,特不容易对付。
但鲍成山毕竟年轻,城府很浅,高兴还是难免。
余掌珠去了哈佛,站在行政楼前等江延民。
若是只有钱,江延民完全可以直接打给掌珠的,可还有感谢信,余掌珠挺看重的。
远远地,陆越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篮球,做着那日和鲍成山一样的动作,球在手指头上转。
看到余掌珠,他走了过来,说到,“酒醒了?”
余掌珠的唇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看过我喝酒?”
陆越泽笑笑,“那日在酒吧,忘了?”
余掌珠想了好久,那日之后,同事们还谈论过这事儿,但余掌珠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想起鲍成山的话,“是你——”
很明显鲍成山是认识她的,可纵观整个过程,鲍成山都不应该有认识她的机会。
“你认识鲍成山?”她问。
“对。”
那是没错了,那天晚上酒吧里的人肯定就是陆越泽和鲍成山。
余掌珠的脸忽然火热火热的,她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
“我——我是跟谁表白的?还是——”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吻人了。
陆越泽笑笑,“醉酒说过的话,不作数的,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少喝点儿酒!世道乱。”
说完,陆越泽便走了。
直到江延民走过来了,余掌珠还在愣神,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点儿背?
这件事情,肯定江延东知道了,应该是鲍成山和他说的。
所以,他才安排余掌珠和陆越泽拍广告——
这不是恩典,是赤裸裸的惩罚。
江延民过来,在旁边叫了一句“掌珠”的时候,余掌珠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呢?”江延民说了一声。
“想你二哥。”余掌珠说了句。
江延民咳嗽了一下,“所以这是在虐单身狗?”
“哪有。”说完,余掌珠就要离开。
“东西,不要了?”江延民在后面说到。
余掌珠转过身来,拿走了东西。
第二天,延远去了美国,世亨集团。
毕竟之前江延东已经加强了和尚动科技的业务联系,所以,延远来世亨,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更何况,尚动科技还是主要做广告业务的,广告的投放,还有拍摄,并且相当具有规模了。
这一日,江延东在办公室里,江延远坐在他对面。
“哥,怎么世亨也开始接拍避孕套广告了?”
“广告部有自己的营运体系,外面的业务也接,不需要向我汇报。”
江延远点了点头,“那个女主的脚挺漂亮的,又娇小又秀气,还特别白皙!你们这广告拍的水平挺高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这女人谁啊?”
“掌珠。”
“掌珠?”江延远低头咳嗽了一下,“所以,哥肯定是知道她的脚漂亮,才拍的。”
他和二哥,很少谈论掌珠,总觉得谈论起来很别扭。
“一直知道她的脚漂亮,但创意不是我。”
江延远站起身来,“二哥,最近在美国,尚动科技不太容易打开市场,需要咨询公司给我弄一下,国内的奥美,这方面做的很好,可惜,奥美在中国,总部也不在美国,隔空做这事儿,有难度,不熟悉本土!”
“你自己想办法,路我已经替你铺好了。怎么做就是你的了。”江延东说到。
“我去广告部一下。”说完,江延远站起来就走了。
江延东继续做手上的工作。
江延远到了广告部,竟然看见掌珠在上班。
他很吃惊,二哥竟然让掌珠在广告部工作?
掌珠看到延远,也很惊讶。
掌珠问延远来广告部干什么,延远便将自己遇到的困难说了。
掌珠现在没权,什么都帮不上忙,她说对不起,自己是在爱莫能助。
“说什么话,掌珠,我也没期望你帮我什么。”延远说到。
掌珠笑了笑。
下午,掌珠约了代玮逛街。
自从陆越泽的事情发生以后,掌珠现在和曾经谈过恋爱的延远也离得远远的,免得挑动了江延东的某根筋。
她和代玮一边喝果汁,一边说江延东的醋劲儿,小心眼,让余掌珠说起来都后怕。
“那这醋劲儿是有点儿大,还挺阴险的。你十个也顶不上。”代玮也说。
刚又和掌珠买了几身衣服。
买衣服的时候,余掌珠莫名地又想起了殷觅。
想想殷觅的结局,也是唏嘘。
说完了陆越泽,掌珠又开始说江延远,说她现在跟江延远接触,都得小心着点儿了,特别害怕江延东。
“他就是封建时代的大爷,我是他的小妾,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估计以后,要给我带上贞操带了。”掌珠和代玮逛累了,坐在橱窗里,一边喝果汁,一边说话。
代玮笑了一下,“你刚说什么,延远的公司要找咨询公司。”
“嗯。”余掌珠说道。
“我们集团的咨询公司最近在进行改组,想做一个跨国的案子。”代玮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把他的微信给你啊。”掌珠说到,接着就把延远的微信推送给代玮了。
掌珠回家的路上,江延东给她打电话,让她去他的别墅一趟。
掌珠说好,口气却有几分委委屈屈的。
余掌珠到了江延东的家,江延东不在楼下,应该在楼上换衣服。
余掌珠便在下面等着他。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发现茶几的下面有一个红色的小小的首饰盒,好像是盛戒指的。
余掌珠心里跳跃了一下子,他不会——
是挺快的。
过了一会儿,江延东扣着衬衣的扣子,从楼上下来了。
边走边说,“来了?”
“嗯。”余掌珠站在楼下的客厅里,因为刚才看见了小小的婚戒的盒子,心里荡漾。
江延东坐到了沙发上,余掌珠坐在了他身边。
“你今天有话跟我说吗?”余掌珠低头,心里甜丝丝的。
江延东忽然双手从余掌珠的腋下穿过,他躺在了沙发上,头靠着扶手。
余掌珠被她放在上身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余掌珠看着他,眼睛深不见底,诚如他的城府。
她看他,他也看着她。
“喜不喜欢我?”他问。
说起“喜欢”这两个字,余掌珠有些犹疑了。
他是不是因为余掌珠曾经跟陆越泽说过的“我喜欢你”,而起了延伸的意思?
是在嘲讽,还是别有用意?
余掌珠不懂啊。
她很抓狂,江延东的心思,她不懂。
一点儿都不懂。
她害怕他。
看他的样子,如果余掌珠回答得不好,结果是很严重的。
“喜欢不喜欢?”江延东又问了一遍。
“我——”余掌珠浑身发抖,抖得江延东的手都有很明显的感觉。
“不喜欢?”他又问。
“不是。我喜欢,挺—挺喜欢的。”余掌珠咧开嘴,笑着。
可那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喜欢?”他又问。
“我——我——”
余掌珠内心在抓狂,她不知道他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她喜欢他,他根本不需要问。
余掌珠在挣扎着,从他的掌控中滚了一下,落到了茶几前的沙发上。
坐在那里,额抵在手上,哭了起来。
江延东从沙发上起来,去楼上了,没管余掌珠。
过了好久,余掌珠跟着,江延东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余掌珠。
余掌珠侧躺在他身边,有心对他说“我喜欢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你”,可她又怕中了他的什么心计,不敢说,只是在轻轻地推着他。
江延东往后一撤身子,说了句“闪开。”
便把余掌珠推出去了。
余掌珠站在那里,浑身发冷。
以前,江延东从未这样对过她,如此冷酷,如此绝情。
余掌珠看了他很久,他微眯着眼睛。
余掌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直用手捂着嘴,在哭。
她下楼以后,便回家了。
他曾经说过的,只要在纽约,便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话,终究不是誓言。
说过了便过了,还是没有做到。
余掌珠今天晚上在自己的床上哭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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