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白泽做为天庭使者,却又加入龙庭,很可能也是为了那个名单来的。
当初记载天帝,不,应该说是‘旧天帝’亲信的那本名册。
“不说这些了,天帝来之前,只要超离此界,那便无碍,”皇甫天奇安慰道。
血麒麟狠狠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便出发。”
……
“你是说,金翅神王要走?”
邪龙皇背着双手,盯着干戚驭皇甲,以及以这副神甲为核心,逐渐稳定的神庭框架轮廓,若有所思。
“不仅是金翅神王,还有谛听神王,还有那只血麒麟,我能感应到那二人的气息。”
“不神而圣,不王而王,血麒麟血脉虽然不是十二神王之一,但圣人出,麒麟才现世,钟吾国能在天灾年代立国,这只麒麟功不可没。”
邪龙皇顿了顿,道:“传说中,正是上古圣人指点,血麒麟才辅佐一代妖皇立国。”
语罢,这位像极了波旬的化乐天之主自嘲一笑:
“看来,我们这神庭到底立国不正,连麒麟都要逃走。”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两位神王的出逃,这让白泽先是皱眉,然后展颜一笑,道:“要不要属下率领天神兵,将这只麒麟再捉回来?”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再说这麒麟一脉毕竟是这方天地的大气运之一,总不好逼到那一边去。”
白泽深深皱起了眉头。
邪龙皇转头,见状笑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放他们出去,自然有放出去的用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看上了神侯舍弃的那条龙脉,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神侯自从证就真神之后,与昔日属下渐行渐远,本公子自然不清楚。”白泽不耐烦道。
“也对,”邪龙皇没有深究,只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养寇自重,烛龙也跟去了,那条龙脉他也很感兴趣。”
白泽抿了抿嘴,烛九幽可是真神分身,于她而言,它更是寇。
“放心,自从七夜真人夺了烛九幽的‘九幽’之力,就注定了他不会加入真神的阵营,七府的叛党,是我暗中派去的,他是自己人。”
白泽微微讶然,然后笑道:“既然你有所安排,那我就放心了,若是龙皇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慢走,不送。”
等白泽公子走后,邪龙皇的眼神渐渐变的幽深,好半晌,才自言自语。
“其实说到底,你们不都是寇么。”
……
“我说小兄弟,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眼前的虚妄白雾缓缓分开,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世界,残兵、断刀、龙蛇在乌云之中起伏,时不时的一个惊天霹雳,打的天际一片惨白,惨白之中,倒映着一道道天神幻影。
感受着一股又一股恐怖的气息,虞老道瑟瑟发抖,下意识的靠近了戚笼。
戚笼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由于是血麒麟开道,所以这虚妄界中,倒映的血麒麟的记忆。
“戚兄,该你落子了。”
血云之中,戚笼和血麒麟坐在棋盘两侧,皇甫天奇左手拿棋罐,右手敲着膝盖,看上去兴致勃勃又游刃有余。
二人下的不是任何棋路的棋子,没有任何规矩,进可吃、退可杀、围可吃,真要完 全不要脸面,一子可换对方所有子。
按照皇甫天奇的说法,这种玩法叫大乱斗,闹中取真意。
不过两人的精神都依附在其中,看似千变万化,没有规矩,其实蕴含着二人的武道演化。
“好一个散手八式,皇甫兄的棋路,深得道家真传。”
“如今只有道,没有家,”皇甫天奇落了一字,占住棋盘最后一角,笑道:“八手已了,只剩二手,天、地二子。”
“不知戚兄现在还剩几手?”
戚笼沉吟片刻,将黑子往棋罐中一丢,道:“我输了。”
“这怎么说,明明没有规矩,岂不是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莫非从本心中,小兄弟你不是想赢,而是想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虞老道闲的无聊,又开始胡乱插嘴起来。
戚笼没理会他,沉吟片刻,道:“武神之道,莫非是自身演化一个小天地,这与真神有何不同?”
“武神与武道不同,武道二字,是可以分开的,武神二字却是分不开的,真神重点是在真,是小千天地的融合和重塑,武神在乎一个武,是武道达到极限,自身精神进无可进,沉淀出来的一个东西,这未必是道,但必须是神。”
“有位圣贤说过,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但我要说,见山外神易,见心中神难。”
“但毕竟你见了天地,”戚笼赞道,“成了武神,便只剩下半步了。”
皇甫天奇幽幽一叹,“只是这半步,在这方天地内,却是艰难险阻,前方无路。”
“不,还有一条路。”
戚笼笑道:“九龙合一,便是最后一条路。”
皇甫天奇沉默不语,血麒麟沉默不语,虞老道想说些什么,但碍于肚皮里的墨水有限,也憋不出什么来,只有战场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郁,血云也越来越大,云中麒麟探出爪牙,奇道:
“我本以为邪龙皇会派人来捉拿我们,没想到一路平安。”
血色战场的尽头,一个悬挂的黑洞出现在半空中,洞中隐现奇异的光华,这是虚妄界和现实的通道,只有少数几条,只有这一条掌握在血麒麟手上。
“我也没想到。”
戚笼记忆中,白骨小娘子说过,回现实得路可不好走。
光芒一闪,四人直接钻入黑洞之中。
半炷香后——
“回现实了吗?”
“按时间来算,的确回钟吾古地。”
“天怎么黑了?”
一点光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