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到为止。”
他并不是单独对顾瑾说的,而是朝着顾文君和顾瑾两个人的方向一同说的。
这就是告诫了。
教书育人十几载,徒下门生考取功名的不知繁几。师长也不是愚人,他是太信任自己的得意门生顾瑾了,一时不察被带着跑。现在回过神了,师长就反应过来,这是顾家的阴私内斗。
将心比心,他对顾瑾实在是有些失望。
读书人大丈夫,竟然就玩弄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和那些养在深闺宅院里的妇人有什么不同?真是白教了!
反倒是这个顾文君……
师长再偏爱顾瑾也不得不承认,顾文君确实机智聪颖,这一连三的反问套话和不经意间的暗示拉拢,当真是好手段!
他对这个初入京城的年轻人,又多了一分欣赏。
顾瑾感受到师长的目光停留在顾文君身上,他低头掩下眼中的狞色:“顾瑾向师长告罪,是我管教不严,竟然让一个奴婢牵着鼻子走。顾瑾这就把这个恶女送回顾家,好好管教!”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顾瑾是把怒意发泄在雪燕身上了 。
雪燕慌忙挣扎起来:“不,不要!文君少爷救救我!”
她知道,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是顾文君。这次再回江东,那她就真的没有机会活命了!
“等一下!”
顾文君问顾瑾:“雪燕姑娘是有错,但也是被逼无奈,如果不是顾家安保不全,连一个丫鬟都看护不了,她也不会被奸人迫害;如果不是顾家规矩森严不容人情,她也不会诬陷我,来谋一条生路。”
从里到外,把顾家上下都讽刺了个遍。
顾瑾一张如玉白面,都整个变黑。“我娘又不是苛刻之人,如果雪燕有冤情,会善待她的。”
“是吗,你这是要把雪燕逼死啊!她现在名声彻底毁了,又有孩子,就算你的母亲县主夫人愿意放过她,其他丫鬟们怎么看她?她回江东是死路一条!”
“顾文君你!”
顾文君乘胜追击:“你之前不还说,顾家不会吝啬一个婢女送我。虽然她屡次害我,但我实在可怜她,也缺少一个看家丫鬟,不如我买下她的卖身契,留她在京城这个无人认识的地方,才有一条活路。”
雪燕转了方向,冲顾文君磕头,“谢文君少爷!”
顾瑾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僵持着不肯,还嘴硬:“说来说去,你还不是看中了这丫鬟的美色,图谋不轨!”
“顾瑾!”
师长看不下去,那婢女磕得满脸都是血,他终究没办法当做视而不见。顾文君提的法子是最妥当的,留了雪燕母子两条命,也没有把脸皮撕破,给了顾家一个脸面。
所以他是开了口:“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顾瑾再不甘也得认了:“是。”
顾文君的反应却比他更快,“刚好,也请师长和各位先生们做个见证。雪燕姑娘以后就是学生的家仆了。我也不是有意和顾瑾前辈争的,请前辈勿怪。”
好话都被顾文君说全了,还让师长作证,逼得顾瑾无法在事后否认,只能交出卖身契。
“……顾、文、君!”顾瑾恨得心肺烧火却还是行礼,“你多虑了,我自然是不会怪罪的。”
雪燕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她眼里冒出死而后生的火花, 燃出更加汹涌的恨意,但不再是冲着顾文君了。
顾文君见此,只是一笑,从别的主子手里捡回来的濒死之狗,稍加训练,就能变成一条气势凶猛的恶狼。
雪燕毕竟做了清乐县主一段时间的贴身婢女,一定知道一些顾家秘闻。
顾文君对此,很是期待。毕竟狗反咬主人的戏码,是最好看的。
她向顾瑾还礼,又冲师长和各位先生弯腰,请送他们离开。
临走前,师长低语一句:“顾文君,明日上学来天字班,第一堂是我授课,莫要迟到。”
顾瑾这下破了面具,大惊失色。
师长已经三年没有给学生教课了,怎么为顾文君破例!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