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身体就像一个沙漏,一起的记忆,一切的思维,都源源不断漏掉了。
她接着最后一点意识,看着上官木离,知道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压着声音缓声道:“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是生是死,就全凭我的造化吧。”
“傻瓜,我怎会放任你不管?”
上官木离顾不得旁边的竹息,哽咽着开口。
初樱只是觉得心里难过,皱着眉,哽咽出声:“不要再让我欠你了。”
她已经亏欠他太多了。
“欠着才好,如果觉得愧疚,就好好活下去,还我的人情。”
初樱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只是一咳,全身都牵着疼。
“怎么了,很难受吗?竹息,取药来。”
初樱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哭了起来,像极了委屈的孩子,断断续续的喊疼,上官木离接过竹息递过来的药给她吃,可是她却怎么都吃不下去。
她在他怀里一直哭,一直喊疼,上官木离心疼得呼吸都快要窒息了,一旁的窒息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初樱开始思绪还算清醒,可是渐渐的,就开始说胡话,只是一直都在强调她很疼,全身疼得都快要裂开了。
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得低不可闻,她最后一句让上官木离听清楚的话是,“他没事了吗?”
“他没事了,初樱,你救了他。”
上官木离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恢复原来面容的夜南冥,紧紧抱着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的初樱,哽咽着一遍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
“笨蛋,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
到最后她都害怕欠自己太多了。
可是初樱啊,你已经欠了我那么多,何苦担心再多欠一点啊?
“少主,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今天这场景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可怜的人,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没长眼睛啊,难道就真的要把人逼上绝路才罢休吗?”
竹息擦干眼泪,哭着替初樱和夜南冥感道不公平。
当然也替自家的傻子少主感到不公平。
上官木离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初樱,刚才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差点让他就放弃了,若不是关系到她的生命,他绝对会立马住手。
不久之后,就看到一条通体漆黑的蛊虫从初樱体内爬出来,蜷在她身边正朝自己吐着性子。
“少主,这是……”
“生死蛊。”
上官木离语气淡淡,看着那条蛊虫,“是夜南冥在两人体内种下的生死蛊,他的那条在蛇域鬼沼被蛇灵阴差阳错给吃了,刚才蛇毒过度到初樱体内,全部被她体内的蛊虫给吸收了。”
“意思就是樱姑娘现在体内并没有蛇毒了?”
竹息有些惊讶的问到。
上官木离嗯了一声,初樱体内的蛇毒都被蛊虫给吸食了,她体内应当是没有了。
“那该怎么处理它?”
竹息上前两步,打量着那条蛊虫,甚至都觉得有些恶心,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事没事要弄这么恶心的生物出来,还那么害人。
上官木离将初樱抱起来,“不用管它,它已经死了。”
竹息有些不相信的用东西戳了一下,它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了。
“披风拿来。”
上官木离开口分析道,大抵是刚才太过伤情,以至于现在声音有些沙哑。
竹息立马起身去取披风,盖在初樱身上,上官木离没有出去,而是直接上楼去了。
“处理好了就可以把人送出去了。”
临上楼之前,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没有其他的命令了。
天大亮的时候,郁尘站起身来,眼前一片晃晕,他扶着树,让自己清醒过来,走到门口,看着依旧紧闭的大门,神色憔悴。
一束耀眼的阳光从山头射过来,给整个藏药阁堵上了一层光,他皱着眉,极不适应的看着那光芒,就像是久经黑暗之后的光明一般,刺眼,而充满希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就在这个时候,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所有人几乎是一瞬间回过神来,齐齐的看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