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比起我们,我想他自己会更加清楚他并没有犯事;其二,在真相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大人就直接判了他们的罪,难不成大人是想说百姓是否犯事,全在大人一人之言吗?若是是非曲直都由大人来判定的话,那我想问问大人,您将天道公理置于何地?将我大齐律法至于何地?又将无辜百姓的生命置于何地?!”
陈梦先说话的时候语速极快,但是咬字却尤为清晰,一番话从他口中犹如放鞭炮一样很快就说完了,字字逼人,又句句在理。
林县令自知失言,但是被一个小小的讼师当着众人的面侮辱,当即也有些愠怒,刚想呵斥他,甚至直接找个理由将他给先打一顿,却又听陈梦先严厉问道,“大人,既然是审案,为何不见原告?可是传召不来?若是这样的话,还请大人立刻下令将人拘捕,根据我大朝律法,传召不回的可杖则五十!”
被一个毛头小子三番两次的抢话,林大人也是气的牙痒痒,但对方有句句在理,除了态度桀骜自负了一些,他又挑不出对方的错来,只能忍气吞下,朝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会意,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陈讼师这么激动做什么,不过本官倒是好奇,你既是京城的人,为何突然来了我们冶溪镇,不知陈讼师所为何事啊?”林县令说着闲话,试图转开陈梦先的注意力,同时也在心里骂着杨家那几个蠢货,这都升堂了,还在后院吃吃喝喝,俨然忘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陈梦先在心里嗤笑林县令的小心思,但脸上却丝毫不显,“文德不过是来冶溪镇探望友人,岂料苏家突然发生这等大事,文德受人所托,不得不在这里为两位被告人洗刷冤情。”话说完,陈梦先瞥见几个人影从后面快速闪过,便知那定是原告杨家人了,当即又道,“不知原告今日可能上堂,若是不能,那就说此案并无原告,还望大人让我这两位当事人无罪释放。”
众人听了陈梦先这一番话,总算是搞清楚了情况,纷纷恍然大悟,“原来陈梦先这次竟然是苏家的讼师啊!”
“嘿,看来那苏家三房也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可怜嘛,这连陈梦先都能给能请来。”
不仅仅是那些外人,便是苏妤他们自己也没搞清楚状况,她发誓她活了两辈子,绝对不曾认识过陈梦先这号人物。
“妤儿,这怎么回事?”苏三夫人问,有高兴有担忧。
苏妤摇头,对上众人不解的目光,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
七太爷抚着胡须喃喃道,“陈梦先倒是少年就已成名,只是这人亦正亦邪,外面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虽然不知道这次他为什么要帮苏家,但是如果他没有别的心思的话,贾轶和范楫明或许就真能脱了这困境。”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能救我家老头子,他就是我贾家的大恩人!”贾夫人期盼的说道。
苏妤见七太爷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心中不解,便也没有接贾夫人的话,只将目光再次看向公堂之上。
就在众人猜测不一的时候,杨家父子被衙差带着上了公堂,两人倒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又自报了家门递上了诉状。
“杨志天老子算是看错了你,居然敢诬陷我,我告诉你今天老子要是不死,我出去了一定打爆你的头!”贾师傅一看到杨志天,瞬间狂躁的站起身就朝着杨志天冲了过去,一拳头还没碰到杨志天,就被衙差给压了回去。贾师傅哪能就此罢休,挣扎着又要去踹杨志天,杨司成大吼着将杨志天往后拖去,同时还大声喊着,“贾轶你杀了我二弟不够,还想打死我爹不成,拉住他,快拉住他,他就是个疯狗,见人就咬!”
“你他奶奶的说谁疯狗,老子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你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贾师傅一手肘顶开那衙差,没了桎梏,就冲着杨志天冲去。
陈梦先眉心跳了跳,有些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去,脚步慢慢的旁边写着“肃静”二字的回避牌后面走去。
贾师傅无所顾忌的冲了过来,这下子可把杨司成吓坏了,一边厉声喊着两边的衙差将贾师傅抓起来,一边拖着自家老爹四处逃窜。
看着公堂上闹得鸡飞狗跳的一幕,外面凑热闹的百姓连连欢呼,甚至有人敞开了嗓子大喊,“打,打死他,贾师傅揍他!”
苏妤着急的在人群里找范楫明,找了半天,却瞥见他已经学着陈梦躲到了写着“回避”的牌子后面,顿时松了口气。